清凉山中。
白衫男子的心神,缓缓从涣散开始凝聚。
微微咳嗽一声,满堂之中尽数骇然。
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决定着每个人的生死。
李青雀开口,淡淡开口,
“其实,不痛不痒的骂本王几句,本不是什么大事情。”
孟繁泰身形已经摇摇欲坠,强忍着一口气撑着,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实际上,那一刀,几乎把他所有底气都砍没了。
“呵,”孟繁泰冷笑,“王爷您还真是够深明大义的。”
既然把老夫羞辱到了如此境地,大抵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对于这种阴阳怪气的言论,李青雀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李青雀突然问出个极不相干的问题,“这些年,你多少次为了东海陈家捉刀代笔?”
孟繁泰一愣,在和东海陈家没有交恶的时候,这种事情已经不胜枚举。
李青雀从对方那疑惑的眼神之中,大抵能猜测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抹黑事情,孟繁泰已经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了。
“还记不记得,一个叫顾清影的女孩?”
孟繁泰摇头。
事实上,这种无足轻重的名字和事情,根本没有让他留下印象和记忆的资格。
再者,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如今再翻出来老账新算,他完全可以硬着头皮不承认。
李青雀已经失去了解释的耐心。
轻声道,“一个女孩子的命运,就这样被你轻描淡写的改变了,孟繁泰,本王问你,掌控别人的命运是不是很有趣啊?”
“所以,本王也很想掌握你的命运,那你觉得,你会不会死?”
孟繁泰默不作声,打算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其实,罪不大……”
李青雀缓缓开口。
孟繁泰心中一喜,松了一口气,顿时如释重负。
难不成事情还有一线生机?
难怪,堂堂北鸿王,犯不着为了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来和自己兴师问罪……
李青雀继续道,“罪不大,无非是个死而已。”
轰的一声!
孟繁泰整个人僵硬在当场。
“你敢……!”
“本王,什么不敢?!”
李青雀笑了起来,随手一刀,轻松将孟繁泰的脑袋挑飞出去。
这一幕,落在草庐众人的眼中,瞬间亡魂皆冒。
东海市的一位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就这样……死了?
早在之前,他们都以为北鸿王就算再飞扬跋扈,也不至于冒大不韪打杀孟氏学阀。
毕竟,孟氏学阀人才济济,就算是面临这位人间的王的碾压,也不至于没有反抗的能力。
跳蚤多了也能咬死人!
事实上,在直临这位重游人间的王的时候,却毫无任何挣扎的能力。
李青雀缓缓踱步其中,一只手提着刀,顺手将此前最为跳脱的几人都砍下脑袋。
轻声道,“别怀疑本王有能一只脚将你们都碾死的能力。”
偌大的孟氏学阀,曾经作为东海市独树一帜的存在,似乎在转眼之间,就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人了……
这和灭顶之灾,大抵没什么区别。
“按理说,得罪本王,大概就是个全家死绝的下场,而你们几人,好歹曾做过几件勉强看得下去的功绩,所以罪不至死。”
说完,
李青雀抖落下刀上的血迹,一步从草庐之中迈出,来到了山顶之上。
骤雨停歇,远处阴云凝聚之处,春雷滚滚,似乎在酝酿着下一场大雨。
负手而立的李青雀,抬起头,紧接着抬起一只手挥了挥袖口。
蓦然之间,凝重云层,像是突兀被人撕扯开一道口子,阳光顺着裂缝洒落下来。
颇有几分,甲光向日金鳞开的味道。
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