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许北柳,孟坐中间’。
说的就是三位于东海市来说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如今,已经有两颗脑袋滚落在地上。
许隘山柳青峰之流,在整个东海市,可谓是盘踞在云端的存在。
可,
在这位年轻人的面前,似乎命并不值钱,如同草芥一般,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事实上,也是如此。
在北域之外,人命比草贱!
李青雀曾经亲眼见过一茬茬将士如刈麦一般被收割倒下的景象,亦是曾亲手宰杀过成片的莽国悍卒……
如今的他,双手染血已经彻底麻木。
尤其是,他并不认为,谁天生就高人一等,谁这一辈子就应该战死沙场籍籍无名。
且,他手下三十多万将士埋骨他乡,到头来孟繁泰许隘山之流的人,仅仅以一句轻描淡写的‘理应如此’就能为三十万将士做盖棺定论?!
他曾牵马提刀,行于帝京城那条宽阔奢华的扶龙道之上,在枢密院门外留下一句话;
‘没有北域儿郎的悍不畏死,你们口中那点儿仁义道德,能挡得住莽国的铁蹄践踏?!’
无人敢回应。
因为,谁都清楚,这座天下可以没有枢密院,但不能没有北军部!
莽国铁蹄而来,他们跪得比任何人都快!
这群躲在帝京城最安全地方的老东西们,永远会将自己摘身于事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以居高临下的俯视角度来看待事物。
所以,这些年以来,李青雀和枢密院的关系无法缓和,多半是因为枢密院里,这种‘沽名钓誉’之辈太多!
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蠢即坏!
李青雀瞥了一眼浑身僵硬的孟繁泰,虚按着刀柄。
后者,毫不犹豫,笔直的跪在地上。
李青雀面部这才浮现出几分笑意。
……
东军部。
一封信函,被呈在陈开甲的案桌前。
只是,陈开甲从未看过那封信一眼,哪怕信封上的署名是一个叫许隘山的名字。
火漆犹在,显然,陈开甲没有打开的意思。
而是,随手扔在废纸篓里。
对于许隘山这个名字,陈开甲并不陌生,一心钻营的后生,野心很大。
“老爷子,清凉山那边,似乎有一些变故……”
一旁,才从禁闭室放出来的陈武雄微微蹙眉说道。
陈开甲瞥了一眼身旁的孙子,淡淡道,“我还老到眼睛看不见东西的地步。”
清凉山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哪怕是今日马踏清凉山,将其踏平,杀个血流成河,陈开甲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毕竟,
这次是那位名震天下的王亲自坐镇!
注定将会是自那场定国之战之后,为数不多的空前盛况!
……
陈武雄对于爷爷这种偏见早已经习以为常,事实上,这封许隘山亲笔信正是经由他手得以被送到陈开甲的案桌前。
他本以为,正好凭借这个机会拉拢一下孟氏学阀,打好关系,日后也能为我所用。
孟氏学阀的体量,在东军部看来,并不足以形成威胁,至于如孟繁泰所扬言的和陈开甲平起平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但,孟氏学阀的能量也不容小觑,日后陈开甲能否封王,还需由学阀在枢密院中做锦上添花的事情。
时至如今,陈武雄心中还做着老爷子能一举封王的美梦。
陈伟雄心中疑惑不解,如今看来,陈开甲似乎对于这份送到面前的善缘并不感兴趣,甚至说,他在刻意划清界限!
“老爷子,我觉得这笔买卖,可以做,划得来!”
陈武雄继续说道,全然没在意陈开甲的面部表情的变化。
先前还和颜悦色的老爷子没来由的勃然大怒,冷声道,“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