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陆平都是他大哥,当日若不是远走他乡,陆平就也不会死。
死者为大,人好像一死,便什么错都烟消云散了。
沈清对上他的双眼,有些心疼,但有外人在这,她也做不了什么,只得让陆泾先将莫氏和陆旭带回房间休息。
她收拾点东西,今天便和陆大树赶往临河镇。
临河镇在临安府辖区内,距离曲阳城有些距离,一来一回,即便快马加鞭,恐怕也得十多日。
陆泾若是去,待他回来,恐怕秋闱早就结束了。
陆泾也知道这一点,当时是他缠着屈弘文,非要登记入名的,现在却是骑虎难下。
只能把这件事交给沈清。
沈清回屋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也跟了进去。
沈清刚收拾着东西,便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她知道是陆泾,没转过头,张口便想安慰她两句。
但她还没说话,便被人从后面抱住。
陆泾的脸,直接贴在了她的颈窝里,有什么东西滚烫又湿润地落下来。
沈清一怔,便听见他闷闷的,又沙哑地声音:“清清,你说是不是我的错?”
沈清转过头来,拉开他的手,让他抬起头来,盯着他发红的眼睛,道:“陆泾,你问我这是不是你的错,那你先回答我,你认为这是你的错吗?”
陆泾抿着唇,没有说话,心里难受得很。
沈清抬手,蹂躏着他那张脸,认真地道:“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一个意外,谁也不想发生,你不想,我也不想,但发生就是发生了,事已至此,不是去想这是谁错的时候。更何况,就算有错,也不是你。”
陆泾心里就是矛盾,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一方面又想着,不管怎么说,陆平都是死了。
如果他当初没有让陆平远走他乡的话,也许陆平就不会死在外面。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矛盾又复杂的,思想往往不受控制,总是往他控制不住的地方去想。
沈清的话,他都懂。
但他现在脑子放松下来,便会想到陆平那张脸,想着他那张脸慢慢失去血色的模样,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跟你无关,不要多想。”沈清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她也不会安慰人,只能凑过去,亲了亲陆泾的唇角,柔声道:“我去临河镇,你在家乖乖读书,好好考试,我还等你考个状元回来呢,陆泾,你要是在这时候掉链子,我回来可要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