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兴柔死得不光彩,又远在异乡,没什么亲眷来吊唁,除却沈清外,只有杭大人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前来上香。
但杭大人还有公事要处理,也没有久留。
余氏和栾妈妈的罪名,昨日便定下来了,杀人罪,且是杀害重臣家眷,罪加一等,乃是死罪。
余氏和栾妈妈都被判中秋后处斩。
这对江兴柔来说,也算是个告慰。
杭大人临走时,还宽慰了江大人几句,让他放宽心。
彼时,苏大夫悄悄地走到沈清身边,跟她透露出个消息,“我听说,昨天夜里,林子行和林家的下人,悄悄地离开了曲阳城,好像连尸骨都不打算替余氏收。”
沈清神色淡淡地问:“林子行不是疯了?”
“听说缓过来了,疯倒是没疯,但性子大变,胆小得很,白天不敢出门,晚上不敢一个人睡,所以才在晚上偷偷摸摸地走了。”苏大夫小声地说:“看样子是心虚怕事。”
沈清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苏大夫唏嘘道:“余氏一心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筹谋,可临了呢?林子行却连给她收尸都不愿意,罪名刚下来,林子行就偷偷跑了。”
沈清望着前方的牌位,淡漠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一报还一报。”
苏大夫深表认同地点点头。
余氏一心想要为儿子,甚至不惜罔顾他人性命,结果却遭到儿子这样的对待。
大约是没有任何惩罚,比这更让余氏痛心了。
江大人虽然想要为江兴柔的头七风光操办,可惜没多少人前来吊唁,最后也是惨淡收场。
结束的时候,沈清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连姨娘,并未久留,便和苏大夫一道,先行离开。
江大人等人还要在义庄守灵。
离开义庄后,苏大夫还在为此事唏嘘不已。
沈清同他一道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停下来:“苏大夫,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想要回去看看。”
苏大夫瞧着天色已晚,便关切道:“我和娘子一起回去吧。”
“不用,我要回去办点私事,苏大夫先回去即可,不必担心我。”沈清拒绝苏大夫的好意,向他微微一福身,便转身朝灵堂的方向走去。
苏大夫思忖,或许是为着江兴柔的事,这是江家私事,他确实不好过多插手,便转身离开。
沈清和苏大夫分开后,便直接回到义庄,但她没有直接进入义庄,而是从袖中拿出来一些,早就买来的东西。
是她今日来时,在路上随便买来的,生犀和安魂香。
沈清先将生犀碾碎,而后拿出来一张安魂符,将生犀粉末浇筑在安魂香上,再将安魂符包裹在安魂香外,点燃安魂香后,她手指一弹,那香雾便飘向义庄之内。
那香雾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无声无息地潜入。
江大人和林氏、江老夫人、连姨娘还在灵堂之上,香雾飘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察觉。
不消片刻,几个人便同一时间感到困倦疲惫。
江大人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有些茫然地道:“怎么……身上突然好重……”
他一转头,便见林氏和江老夫人已经在旁边的椅子上昏睡过去。
微微一怔,江大人转头看向连姨娘,还未看清楚连姨娘如今的模样,更没想通发生了什么,他便被拽入一片黑暗之中。
沈清在外等了一会儿,约莫着时辰差不多,她便拿着香走进去。
灵堂上,所有人都陷入昏睡之中。
沈清扫了一眼,确保没有意外,便将江兴柔放出来,问道:“你是想先同江大人说说话,还是先见见连姨娘?”
她劝告江兴柔,最好不要两个人一起见,免得让他们发现这不是托梦,反而惊扰两个人。
江兴柔闻言,看了看连姨娘,又看向昏迷的江大人,“我还是先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