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清醒来的时候,陆泾已经不知去向。
不仅如此,旁边的另一床被褥,跟主人一样消失不见。
她有些讶异,起身出门一看,陆泾人正在院子里,晾晒自己的被子,旁边还有他刚洗完的衣物。
“陆泾?”沈清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么一早你起来洗衣服干嘛?”
陆泾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看到她,颇为心虚的样子,飞快地转过头,一张脸却涨得通红,仿佛要滴出血似的。
沈清微微一扬眉,“你这是……”
“我没事!”
陆泾低着头,抱起旁边的木盆,飞快地跑向书房,看都不敢看沈清。
沈清看着他那仓皇的背影,再看看面前的被褥和衣物,灵光一闪,猜到了什么,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冲着陆泾的背影,十分贴心地道:“这挺正常的事,你别紧张。”
她不说就算了,一说……
陆泾脚下一滑,险些摔了。
他回头瞪了沈清一眼,却是含羞带怯,旋即便哒哒哒地落荒而逃,迅速跑回书房,啪嗒一声,关上房门。
沈清被他彻底逗笑了,头一次开怀大笑。
陆泾靠着门,听着门外的笑声,面上越来越红,可心跳却渐渐平稳下来,忍不住跟着勾起唇角,不是方才那么慌张的样子,反而踏实起来。
……
早饭的时候,陆泾终于舍得从他的龟壳书房里探出头来,沈清神色早已恢复如常,也没再打趣他,如往常一样,跟陆泾一道坐下来吃饭。
陆泾一见到沈清,心脏便止不住地跳起来,但见沈清这样平静,好像不在乎,他心情顿时很复杂。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别扭。
沈清计较,他有些尴尬。
可沈清若是司空见惯不在乎,他又有些不得劲,好像沈清真的什么都见过一样。
但第一个见的,肯定不是他。
陆泾越想越不大舒服,早饭都吃得索然无味。
沈清还以为他是为早上的事情尴尬,吃完饭后,亲自送他出杏花巷的时候,便说道:“没什么尴尬的,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别当回事。”
这话一出,陆泾一颗心简直别扭成麻花。
他拧巴了片刻,皱着眉,望着沈清,实在是忍不住道:“……清清,你怎么……怎么知道这是正常的?你……以前见过?”
沈清一愣。
陆泾似乎自觉说错话,飞快地改口:“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他‘我’了半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清终于懂他别扭的点了,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哭笑不得,“你这脑袋里都想什么呢?陆泾,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大夫?我什么病症没见过?为这种事,以为自己生病了来见大夫的也不少,多大的事儿啊,你还胡思乱想。”
陆泾呆了一呆,小脸唰的一下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我,我没有……”
“别瞎想。”沈清推着他往前走,“陆泾,跟你说个实话,我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这是以前都没有的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少乱想,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又不是你,读书都读傻了,赶紧去上学馆,小心时间来不及了!”
陆泾呆愣中被推出杏花巷,恍恍惚惚,一直没回过神来。
直到沈清跟他说,今日是江兴柔的头七,她得去看看。
他才回过神来。
但不待他说话,沈清便对他一摆手,潇洒地走了,剩下陆泾一个被‘炮火’砸蒙了。
他渐渐地回过味来,满脑子都是沈清那一句:“我头一次喜欢一个人……”
所以,沈清是喜欢他的?
他是沈清第一个喜欢的人?!
路过的人,很快便看到一个相貌堂堂、貌比潘安的少年,满脸傻笑地站在大街上,好像疯了一样。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