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后车窗给我砸了。”
“啊……别——别砸!”
不等男人嘶嚎出声,登时一通噼里啪啦的乱响。
跟随恐吓的狗吠一齐回荡在整个停车场,那辆白色捷达的后车窗瞬间开了花。
怀野看着男人,恶劣地笑起来,一口森森白牙:
“你说了算我说了算啊。”
男人腿一软又摔回地上,“我的车、我车……”
小丁瘦瘦弱弱的,牵不住那快脱缰的大狗了,也颤巍巍地:“小、小野哥……”
怀野淡定地牵过狗绳。
“——滚吧。”
男人跌跌撞撞奔上自个儿那辆后窗玻璃不成模样的车,瞬间跑没了影。
怀野揉了揉大狗毛茸茸的头。
大狗好像能听懂他的话,四脚一蹬,立刻窜到他身上,都快跟他一般高了,摇首摆尾毫不隐情。
“给我们旺财买两根火腿肠,等会儿给人送回去。”怀野说。
“它、它叫旺财?”
“我哪知道,我随便起的。”
六月的北京,昨夜一场雨过后,今日又热得恼人。
车窗没贴防晒膜,四面漏光,怀野把黑色连帽衫的拉链儿拉得高高的挡太阳,半张脸埋进去。
还从小丁口袋顺走了支烟。
后座同伴提议:“小野哥,要不咱在下个路口拐吧,我打听了,那男的的女儿马上放学,吓唬吓唬小朋友,回去跟爸爸妈妈一哭,明天说不准就还了。”
怀野咬着烟,长长呼出一口气,嗓音倦懒:
“有点出息没。”
小丁也横里横气地回头:“你就会欺负小学生了是吧——”
“我这不是在给你们想办法吗?”
旺财在后头热得哈赤哈赤直喘气,小丁扭头瞧了一眼,差点儿撞上那湿漉漉的大舌头,问道:“小野哥,那咱现在给人还狗去?你从哪儿弄的这么大一狗,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吓死我了。”
怀野唇角微扬,下巴指前面,“这不到了吗。”
隔了条马路,铅灰色工业风的旧式写字楼才漆过,一层是个挺大的排练室,外墙涂鸦了个什么赛博朋克的英文字母。
小丁看不懂。
里头有人打鼓,动静激烈,和电吉他声响交绕一处。
听起来玩重金属的。
小丁恍然:“小野哥,这你朋友的狗?”
怀野偏了下头,侧目看右车镜,“不是。”
小丁不死心,“那里面有你朋友?”
“没有。”
“……”
面包车是他们找人借的不错,没想到这狗也是跟人“借”的。
吓唬威胁那个男人和偷狗都是怀野的主意,小丁这辈子没干过这种事儿,心中默念“好借好还”、“好借好还”匆匆下车要去牵狗。
怀野却纹丝不动,掸了掸烟:
“丁儿,你等等。”
暮色昏黄,一辆白色保时捷驶入视线。
在排练室前停下。
女人翩然的裙角跃入渐渐低沉的夕阳。
长卷发垂到腰窝儿,一袭规整的白裙旖旎,肌肤雪白,宛如一株清透的栀子,凭空立于这雾霾厚重、污水横流的老城区。
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她关车门的动作都十分优雅,好像丝毫没注意到门口什么东西没了,推开那玻璃门就进去了。
怀野眯眸瞧了会儿,等她人影消失,立刻下命令:
“——下车。”
一行人闷着头又跟怀野跳下去,牵着狗,奔往马路对面。
怀野给狗绳拴回那电线杆,唇上咬着半支烟,见小丁在一边儿满脸惶恐,调笑一句:“你没尿裤子吧?”
“……操,你说什么,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