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注视着这座尸山耸立在眼前恐怕都会离崩溃不远。
浜畑已经挣扎到了精神的极限,惊恐地大喊道:“你疯了!志真潤,你是真的疯了!”
友田很想提醒他指着疯子告诉其疯了的事实并不是个好习惯,因为无论其幡然醒悟还是恼羞成怒都会酿成不好的结局。
果不其然志真潤脸色阴沉下去,“你竟敢说我疯了?”
但他转而并没有发作,而是堂皇地抬指道:“就是你这样的愚昧世人无法理解真正的智者,不过我早已预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以仁慈宽恕你,让你分享圣餐。”
“而当你蒙受福恩获免之时,自会对我感激涕零。”
顿时教众们兴奋地将双手举过头顶,热烈地鼓起掌来。
浜畑左右四顾着感觉人脸模糊,自己已经快要出现了幻觉,从喉头直到肠道都充满了一种难受的想要呕吐的冲动,他不明白侦探小姐为是什么非要到这里来,难道只是为了查清消失船员们的去向。
这样大家都会出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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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倉意识模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四周是精巧的浮雕,身底下铺着柔软的鹅绒。
他顿时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包括红叶将他们出卖给志真潤及“圣餐教派”,以及自己被一棍击中脑后晕倒的事,直到现在后脑勺还隐隐疼痛。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在晦暗光线下忙碌的侧影,其戴着高高的白色厨师帽,身穿白色上衣以及黑色围裙。
其身形庞大巍峨,每迈一步地面都轰轰低鸣,而那颗脑袋在近两米体宽的身躯上就像是一个小球,摇晃着似乎在哼着什么小调。
按理说这种体型的人应该很笨重才对,但他的那双手并不是如此,似乎是一颗猪心灵巧地被他清洗拍打,淌着案板上薄薄的水滑至他的右手中,在尖刀之下簌簌便被飞快地切成细片。
而残血只是溅到了案板上,并未溅上他的白衣或是围裙,足见其刀工高明。
只是,厨房?
水倉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厨房里来,毕竟他可是个老大叔了,口味多重才会拿他做人体盛,虽然志真潤等人很可能只是为了解气。
他环顾着注意到伊佐木、未梨、中牧三人倒是不出意外地躺在类似的床里,衣着完整,这使得他舒了一口气。
厨房宽阔的大半空间几乎全部摆满了这样的高床,横排竖列整整齐齐,就像是宇宙航行时集体休眠的冷冻舱。
而且里面有不少是和他有过数面之缘的游客,只是这些家伙很明显没有那般的好运,无论男女衣服都被剥得精光。
“喂!”
他轻声想要打个招呼,联系一下帮手,但那个脸色苍白、圆睁着眼睛的年轻人却不为所动。
反倒是厨师若有所觉地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来,不过此时水倉早已将身体又低下去,埋在餐床中。
厨房里没有守卫,毕竟这个厨师明显就是很难对付的存在了,有可能就是那传闻中的阿兰大厨,只是不知道中牧所说的他的二十三名助手在哪,至少此刻只见到了他一人忙碌。
轰轰低响的脚步声愈发一阵一颤地靠近,水倉连忙放弃思考,恢复成最初的样子躺在餐床里,将眼睛闭上,就连呼吸也暂时摒弃到了一旁。
一声。
两声。
三声。
似乎每走十步,阿兰大厨便会发出一声呼呼般的喘气。
水倉心中紧张,再加上憋气的功夫也不足,正将眼睛睁开一缝想要查看一下其走到哪了,但入目便是俯瞰在上方、几乎遮蔽了半边视野的肥大的脸。
阿兰大厨如同等待老鼠出洞的猫般凝视着他,面无表情,水倉吓得差点心脏骤停、一激灵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