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重镇与边关的防备部署通常是三年一换的,即兵在,将换。武将也可拥有自己强劲且信赖的部下,像赵鹏游的虎首骑,赵望游的连弩队,但这些兵士都是记录在册的,数量也是有限的。
调换一旦发生,将帅便得在一地连镇三年,是以人皆想着往京中来,可没谁愿意往外调,除了在驼州斜笛关镇了六年的卫王齐英。
这斜笛关便是昱国最西边的边境,再向西就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洲与金发碧眼的怪物。据说在斜笛关睡上一夜,醒来时嘴里都得被沙子塞满,可见其地之恶劣。他这样的天家贵子,愿意在那种地方待六年,也真难得。
“眼下又无战事,你老想着那些做什么?”赵望游想了想,开口吓她,“到时把你调到驼州,可有你哭的时候。”
“去驼州便去驼州,有什么可哭?你道人人都似你一般贪生怕死?”
“你是不怕,那我给你说件你怕的。”赵望游说着,伸手一扯白未的缰绳,令它停下,白未晃着脑袋打了个响鼻。
“手不要便剁了去!”赵青元拍了拍它的脑袋安抚它,不满地问道,“什么事?”
“嫂嫂来了。”
常言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赵鹏游的妻室张氏就完美地诠释了这后半句。张氏是深闺女子,集女性善良、温婉、得体、守礼的美德于一身,但这也是赵青元最害怕的。
张氏与赵鹏游是少年夫妻,赵青元的母亲洪氏过世后,便是张氏看着她长大的。她往日里的谆谆教导自不必说,好容易等到赵鹏游有了子嗣搬出府去,她的提点、关心与走动竟是只多不少。赵青元一概是能躲则躲,只今日新元佳节,这会面可是免不了了。
“四娘,我早先便与你说了,你是闺阁女子,不可总在外面抛头露面。”张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待日后说了亲、出了阁,夫家若以这些事刁难你可怎么办呢?唯有谨守妇人的本分,才算守住了自己的脸面。”
“阿嫂,你说得对。”赵紫霖颇有感悟般点了点头,但突然眉头一拧,喊道,“啊!阿嫂,我肚子痛!”
张氏一脸担忧地扶住她,问道:“眼下不是你癸水的日子,怎会腹痛?你坐下来,我为你看看。”她连这等小事都记,对人的关心不似作假。
“不必,不必。我找揽月姐姐看看,她的医术最好了。”赵紫霖说完,便一溜烟跑开了。
赵青元和赵望游一进府,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两个人面面相觑,但都有了心中的算计。赵青元先发制人,在他腰上一推,岂料却推了个空。赵望游闪身的同时搭住了她的手,顺着这股推劲儿将她往前一带。
赵青元向前踉跄了几步才停住身,回头一看,哪还有赵望游的影子?她张口欲骂,道:“狗——”
“三娘,你回来了?”张氏已看见了她,迎上来问道,“狗?哪来的狗?”
“嫂嫂。”赵青元对着她行了一礼,回道,“来时路上见了条狗,我还道是人呢,我真愚。”她咬牙切齿,提高了音量,显然是说给不知道在哪儿猫着的赵望游听的。
“又说浑话。狗便是狗,如何能是人呢?”张氏笑笑,不以为意,拉着她的手打量,“我见你瘦了,可是吃得不好?”
“我吃得好极了,嫂嫂不必挂念。”赵青元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开溜,但她的手已被张氏牢牢抓住了。
“我节里为你缝的香包,也没见你戴过,可是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式便说给我听,我再为你缝。”
“喜欢,喜欢。我平日都戴着呢,只今日没挂。”赵青元抬起手来,拍拍身上的朝服,道,“于礼不合。”
张氏看着她被朱佩紫的样子,颇感欣慰,不由红了眼眶,连说了三个“好”,又道:“这样我也算对得起母亲了。若能再看着你开枝散叶,教我死也闭得上眼了。三娘,你……”
“啊!”
“怎么?”张氏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