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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铗而歌(3 / 4)

我的奶奶!您快下来吧!”

“莫喊!”赵青元一边爬一边斥他,“不喊,摔死了与你无尤;再喊,蹭破了皮也拿你是问。”

常会果然噤声。

赵青元爬到还剩六七节竹节处,从靴筒子中拔出匕首——已不再是砾山上未开刃的花架子,赵望游早将真匕赠与了她。她在竹节生长处用力一插,顺着纹路划了半圈,手一推,顶端的六七节竹节便应声而落了。

她满意地朝地上看了看,顺势滑下,捡起竹筒取上一节,三五下削就一副简易的竹箸,若无其事地交到常会手上后,便回屋去了。

常会望着手中的竹箸,突然想要抹泪。小半生为奴为婢、卑躬屈膝,世情中的冷暖,他只尝其冷,不知其暖,这种人是极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能清楚地意识到这种行为会招赵青元不喜,但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又迅速用手抹去了。人之一生,通常始于呱呱落地,可他却觉得自己这一生,开始于与赵青元相遇。

入暮时分,赵青元点了灯,歪在椅榻上,看起了当下时兴的话本子。公主府里自然是没这种书,全是她在家中带来的,原来那鼓鼓囊囊的褡裢里,除了几件衣物,满满当当塞着的,都是这些话本。说来也是怪了,她平日里最看不上旁人读这些书,却不想私下里自己读得最起劲儿。

“主子!”常会不知道犹豫了多久,才鼓足勇气,扑通一声跪在她的榻前。

“嗯?”赵青元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怎么还没走?你快走吧,我要睡了。”她正看得入迷,不愿常会打扰,挥挥手让他离开。

“主子,求您跟公主殿下讨了常会,来伺候您吧。”常会说完又磕了几个头。他自然不知道赵青元与齐芷的关系,但他知道这间侧院是离正屋最近、府上最好的院子,只有闻人御史家的严女郎来府小住时住过。严女郎和殿下是何等亲密的关系?赵青元也必不会差到哪里,跟殿下讨来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工夫?

“我讨你做什么?我自己有手有脚,又没瘫在床上,要你来伺候?”她此刻有了乐事可做,也想不起他是个说话称心的聪慧小仆了。

常会怔了一下,却也没再多说什么,颔首起身,弯着腰准备退下。

“慢着。”赵青元看着他那副可怜模样,又有些不忍,合上书,指了指一旁的瑶琴,问道,“你会琴么?”

常会茫然地摇了摇头。

“会歌么?”

“不会。”常会如实回答。

“会击节么?”

“不会。”

“你样样都不会!”赵青元重重一拍榻边的扶手,站起身来斥道,“我讨你来做什么!”

常会吓了一哆嗦,但他却笑了。他觉得自己或许就是天生的贱命,赵青元对他发火他也会害怕,但他不生气,反而觉得亲切。

“会,会!”常会赔着笑,说道,“击节!会!”

赵青元也笑了。她走出屋捡了两个竹节交给常会,自己则抱着剑盘腿坐在了卧石上,说道:“你来击,错一处就剁掉一根手指!”

常会点点头,他对这些话起初还有些担忧,现在已全然不怕了。

赵青元将剑拔出,又听一声似龙吟虎啸的轻响,她再次感慨这真是把好剑,转而觉得身下的卧石分外可爱,院中的夜景也幽美脱俗,连眼前的小仆,亦复聪明伶俐起来了。

旷达之人,于绝处亦感安宁;褊狭之人,于逸处犹觉焦忧。事物的好与坏,从来不是泾渭分明的,只是人心作祟罢了。

她轻轻在剑铗上弹了一下,开口唱起军中歌谣:“今日愁绪多,明日亦不少。

盼有千钟粿,使我好过活。

今日愁绪多,明日亦不少。

盼有高枕卧,使我免漂泊。

今日愁绪多,明日亦不少。

盼有金丝帛,使我莫补裰……”

“殿下。”

齐芷抬抬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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