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赵老夫人驳回了白氏的请求,明明白白的偏帮二房,赵升第一次心中对赵老夫人有了微词。
虽说亲疏有别,一碗水难以端平,但好歹也是喊了这么多年的母亲,赵老夫人未变太薄情了一些。
赵礼羽突然开口:“祖母还要把大姐姐送去家庙吗,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得了皇上看中,丽妃也说要时常召她进宫说说话呢。难不成以后还要去家庙里宣旨,可不让人笑死。”
赵老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眼风看向赵升。但赵升只是不痛不痒的瞪了赵礼羽一眼,并没有要斥责的意思。
赵升几乎没有违逆过赵老夫人,赵老夫人第一次看到赵升眼里的不满,急怒交加的喊着:“反了反了,你们眼里都没我这个老太婆了,你们想如何就如何吧,索性我是管不了了。”
于是,赵月珠要被送去家庙一事不了了之,赵月珠拔得头筹,得了皇上青眼,早已流传开来,赵老夫人再糊涂,也不敢在皇家头上动土,赵礼羽话糙理不糙,万一赵月珠前脚刚被送去家庙,后脚就来了旨意,赵老夫人可担待不起。
赵月珠前脚刚回院子,后脚就有制衣娘子来量她的尺寸,可见钱氏是记了教训,至少明面上不敢再苛责赵月珠,赵月珠客气的迎了制衣娘子进屋,裁制衣裳。
不日就是施粥赈灾的日子,赵月珠从新衣服当中挑出一件月牙色素净长衫,下面是同色长裙。
在菱花镜前理了理领口,衣服轻便,式样素雅,很是合身,香草又寻来一块面纱敷在赵月珠脸上,半张面孔隐隐若现,只露出一双明眸顾盼生辉、波光流转。
赵月珠带着香草刚要上马车,后领却是被拉住了,让她骑虎难下、动弹不得,她心中腹诽,定然又是赵礼羽这混世魔王,不知道他又起了什么心思。
“你又想怎样。”赵月珠转过头没好气地说道。
赵礼羽松开手,凑到赵月珠跟前,笑嘻嘻地说:“我想和你们一块去。”
“不必了。”赵月珠冷冷开口:“我不带闲人。”
赵礼羽一喜:“刚好,我会驾车,你带上我也不亏,如此能文能武的车夫打着灯笼都难找。”
说完便凶狠的瞪向马车夫,还不忘撸起袖子展示了一下他傲人的肌肉。
马车夫一屁股跌在地上,赵礼羽顺势上了马车,吆喝道:“坐好了您嘞——”
赵月珠一阵头痛,摇头失笑,只得随他去了。
马车就这样驶出了城门,驶向了西郊。
第17章 赈灾
一路上可以看见三三两两走来的难民,一个个面黄肌瘦,形销骨立,显然是长久的营养不良造成的,人都没有了生气,行将朽木的模样。
有妇女胸前扎着一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布,布里兜着一个瘦小的婴儿,妇女瘦削的身板似乎是难以承受这点重量,腰也佝偻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婴儿发出小猫一般羸弱的哭声。
生活对他们来说就是无边无际的负担,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看不到希望,或许唯一称得上是盼头的只有长途跋涉之后祈求到的几许粥汤,暂时慰藉一下饥肠辘辘的五脏庙。
有一位拄着拐杖艰难前行的老人,瘦骨嶙峋的脸上眼窝凹陷,脸皮干巴褶皱,泛着青白的颜色,透着一股子死气。
他脚下踉跄了一下,不慎摔倒在地,许是摔得不轻,他挣扎了几下,都没有能够爬起来,匍匐在地上,像是一匹垂垂老矣的孤马,睁着浑浊的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周遭似乎没有老人的亲眷,而旁人仿佛司空见惯了这种情形,连怜悯的表情都懒得施舍一个,依旧脚步沉重地前行着。
赵月珠吩咐了几句,立时就有赵府的护卫上前搀扶起了老人,扶到了一边休息。
赵月珠心里隐隐难过,有的人享受朱门酒肉臭,有的人经历路有冻死骨,同人不同命。民间疾苦,又岂是高官显贵、朝廷命妇们能轻易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