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听一些。
可是岑绾秋没有。
她站在徐晏驰身旁,对她一辈子从来说一不二、没人能违逆的母亲说:“妈,我提醒过你了,不要去插手他的事,你为什么不听呢?”
“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风凉话!他现在是要毁了我,毁了岑家!你养出来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连生他养他的亲人都不要了,要毁了我们!”
岑绾秋面上的神色复杂到难以说清,更多的成分是悲哀。
“我能为你做的,已经都做了。当初你阻拦我和攸宁,是要我救岑家,好,我为了你,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现在岑家好好的,有晏驰帮衬,你极力阻挠他们,又是为了什么?你究竟是为了岑家,还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控制欲。”
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重复地念:“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岑绾秋说:“对不起,妈,这次我不会再帮你。他是我儿子,我希望他一生遂心如意,他想要什么,我都愿意成全。”
“我看你们母子俩就是想把我逼死!”老太太两眼一翻,捂着心口仰倒在沙发上,哆嗦着呻-吟:“我心脏病要犯了……我要死了……”
岑绾秋无声叹了口气,扭头喊佣人:“小崔,叫救护车。”
徐晏驰没耐性看她表演:“够了。您一贯精明,如果还想保住岑家——”
他漠不关心地转身:“你知道该怎么选。”
梁橙睡了很长的一觉,那些从上锁的盒子里释放而出的记忆,给她编织了一场真实的梦境。
转学的那一天,她抱着新书,被班主任从教导主任办公室领走,去往教室的走廊,迎面遇到人走来。班主任叫住他,说物理竞赛有关的事。
梁橙抬眸,少年人高高瘦瘦,穿着白蓝校服,立在早晨最清亮的一抹阳光下。梁橙对上他目光,一瞬便移开。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徐晏驰。
徐晏驰的名字大名鼎鼎,梁橙转学过去没多久,就在无意间听说了许多有关他的信息。
他过于好看的长相、他稳坐年级第一的成绩、还有他显赫的家世。
知道他的身份后,梁橙对他有点排斥和回避,刚开始的几个月,从不和他说话,迎面遇见,就绕着走。
徐晏驰却总会在一些时候,不动声色地维护她。
她上课发呆,被老师点名才倏然回神,在同学的盯视下羞愧脸红。
老师正要发难,坐在附近的徐晏驰突然站起来,极高的身量,不着痕迹地侧偏,刚好挡住老师的视线。
老师问他怎么了,他说太困了,站起来清醒。于是老师的注意力被岔开,没再追究她。
她太不擅交际,刚来不久被班委缠住,让她答应去参加女生私下聚会,她难以拒绝。
徐晏驰这时候叫她一声,说:“你上次借的书我带来了,自己过来拿。”
其实梁橙没跟他借过书,那时她不懂徐晏驰在替她解围,不解地走过去,看着他把手伸进课桌,最后掏出一盒橙子味的糖来。
她愣了下,抬起眼看他,徐晏驰低头翻开练习册,随意道:“别人送的,我不爱吃。你不想要就丢掉。”
她没什么安全感,不太喜欢和人接触,转学一年多,都没交到亲近的朋友。
只有徐晏驰。
只有他有那样的耐心,一点一点、不厌其烦地、撬开她的保护壳。
从高二到高三,一年的时间,她才慢慢接受他的靠近,慢慢会和他多说一些话,慢慢在他面前、肯暴露出真实的自己。
她成绩还行,但也就还行,和永远年级第一、稳top2的徐晏驰,有不小差距。
爷爷对她的学业没有太高要求,让她不要有压力,量力而行。可是梁橙自己有要求,有不能告诉别人的压力。
她想向徐晏驰靠近,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学,她默默地努力学习,没有人知道;徐晏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