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气冲冲地来到营造司,将花炮作里的工匠全部羁押,亲自严加讯问。
裕王问话,只要答不知道的,随从就拖下去先打一顿。
花炮作的管事被打得皮开肉绽,裕王再问时,他怕再挨打,只得声称愿意供认。
裕王随从拿来纸笔,开始记录供词。
管事说:
“王爷,此事小的认了。但王爷所说的那种有字的花炮,小的这些人都捆在一起,也做不出来呀!这定然是邪术,只怕是会行巫蛊之术的人,从中作祟吧!”
听到这番话,裕王才从盛怒中清醒过来。
确实,每年大型典礼都会放花炮,种类繁多,但却从未出现有字者,更别说那么复杂的图案了。
若说邪术,不能不想到一个人——何音宛。
难道是她从中搞破坏?
极有可能!
可她是什么时候,偷偷置换了这些花炮呢?
裕王将整个过程查问清楚,何音宛应该是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批花炮的。
会不会有什么人,与她暗中勾结?
裕王脑中忽然跳出一个人影来——宁瑞!
西南毒粮案之后,姚玉儿就曾在他耳边叨叨,说岫岩教唆宁瑞跟她作对,将他们的计划透露给了何音宛。
裕王听了,却不以为然。
可这次——
他调查的接触过花炮的人中,是有宁瑞的。
难道是她对册封玉儿一事不满,暗中勾结何音宛,故意使坏,办他们难堪?
可恨!
裕王私下来找宁瑞,逼问花炮之事,宁瑞一口否认,说绝无此事。
“真的没有?!”
裕王提高了音量,
“我问你:上次我跟姚王妃说南江渡口的事,你去过我们的院子,是不是你——向何音宛透露了消息?!”
“我没有!”
宁瑞依旧绝口不认,
“父王,是不是那个女人又向你进谗要害我?!我都要被她烧死了,你都不肯来看我一眼。现在因为那个女人被诅咒,你就来了?!”
“什么叫‘那个女人’?你该称呼她——母亲!”
“她投毒要害我娘亲腹中胎儿!她是我和娘亲的仇人!”
宁瑞气愤地吼道,
“你还是我的父王吗?!你为什么对我和我娘亲这么冷血?!”
裕王的嘴唇紧紧抿着,没有一点血色。
他粗重地喘几口气,指着宁瑞,声音低沉又沙哑:
“你给我安分点,别惹事!不然……”
他没有说下去,转身走出门去,离开了。
望着父亲生疏、冷漠的背影,宁瑞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黄昏时候,音宛用过晚膳,慵懒地靠在榻上看书。
门外小丫头们兴高采烈的议论声,通过幽幽的绿纱窗,传进了她耳中:
“这个时候啊,只听‘嘭’的一声,花炮炸开了,天空**现了五个大字:姚-玉-儿-贱-人!”
“真的吗?太解气了!”
“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京城里都传遍了,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啊……”
音宛咧嘴一乐,心说:
“这个宁瑞真是伶俐,只是不知道,她做得是否机密。”
原来,宁瑞得知母亲被降为侧妃,心里不平,想要为母亲出气。
她悄悄来找音宛,让她帮自己出口气。
音宛想了想,给了她几个花炮,让她偷梁换柱,戏弄姚玉儿。
宁瑞利用自己在裕王府的身份,悄悄换了花炮,在姚玉儿的册封典礼上,狠狠唰了她一把。
这次,姚玉儿一定被气得不轻吧?
音宛唇边不自觉地现出笑意。
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乎乎的了。
树的枝叶在窗前剧烈摇晃,风声很大,偶尔还夹杂着啸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