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说:“那次灾荒的时候,我们还小得记不住事。”
再说这吴家掌柜,原来都是靠家族中的婆娘娃娃们伺候的人,当下到了大家各自奔命的时候,自己也没有人伺候了,自顾也无其他良策,心里就想着,实在不行,就开始亲自到满山沟去,寻找些能吃的东西,眼下家中的行情,没有能靠得住的,只能依靠自己动手了。
如此年馑,除了依靠国家救济,大家只好在地里想办法了。人们整天在地里爮,到处寻找可吃的东西。只希望种上的庄稼赶紧成熟,有个好的收成,再也不想别的,其他杂事也少了许多。
谁知这旱情没有缓解,好年景只是当做喂猪,喂牲口的东西,当下那可是最稀罕的食物。很多人除了在这满地寻找苦苣菜,打麻雀,挖老鼠成了当时的主要任务。
稀稀不啦的作物,快要成熟的时候,飞禽走兽也与人们争食。麻雀被人们认为是一大害,大家就开始打麻雀,挖黄老鼠。一来保护作物,还能吃到麻雀和老鼠肉。
连续几年的饥荒,好多人家能够吃的东西,都打扫得一干二净,没有任何补给的东西,除了依靠国家供应,就是期望春夏赶紧到来,地里能长出点野菜,树上挂一点树叶花瓣等,还能作为救命的吃喝。
这一日,吴家老五大清早出门,去驾牲口犁地,快到中午时间,歇了驾,背着犁地的家当,赶着牲口回到家。心里在想,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不见大哥的面,要不到高房上去看一下。
老五就来到隔壁老大家的院子,喊叫了半天没有人应答,就直接进门上到高房上去,到来高房一看,房门大敞着,家长闭着眼睛,平静地躺在炕上。老五就轻轻地叫了一声说:“大、大、大哥,起、起来到我屋里喝点茶去。”
谁知叫了几声,家长还是没有答应。老五就觉得不对,顺手在肩膀上摇了一下,这可不得了,原来人已经变成硬的,便知道早就没了。老五转身从高房上蹦了下来,只见家栋的大儿子应春在门前玩耍,就喊着说:“赶紧去喊你二爸,你大、大、大爷没了。”老五本来就是结巴,这心里一急,一个大字说个不停,这娃还没有等说完,就一溜烟跑到自家大门口,喊着给奶奶说:“我五爷说我大大没了。”
这里吴家三房头的婆娘张氏,趁家里的大人们都去了地里劳动,就把两个孙子,打发到外面去玩,自己在家闩上大门,开始要在炕洞里烧几个馍馍,才把和好的面擀成饼,放进炕洞的炕灰里面,刚回到厨房,准备收拾一下案板,就听见孙子在大门上喊着说,他大大没了。
这里三房头的张氏,一听孙子在喊,他大大没了,还以为是家栋没了。心里那个惊诧,连忙开了大门,要看个究竟。张氏拐着小脚出了门,二话不说,顾不得其他,就喊着大孙子说:“赶紧去喊你二爸去。”
那孙子应春一溜烟就跑到场上,站在场沿上伸着脖子,便直呼其名地使劲喊:“吴家梁,我大大没了。”张氏转身就去问老五:“他大大没在那里了。”老五说:“不是娃娃他大,是大哥没在高房里的炕上了。”
张氏这才知道是家长没了。就赶紧喊着孙子说:“你这鬼子胡说哩,不是你大,是你大爷没了。”这娃就继续使劲地喊:“吴家梁!你大爷没了。”
李瞎子正好从这里路过,听到娃娃们在喊叫,就走到老五跟前,小声问了一句,才知道吴家的掌柜没了。就赶紧找人报丧,召集庄上人,帮忙安顿后事。
张氏就准备托着两个孙子回院子,这孙子们还要在外面看个热闹,死活不回院子。张氏就自己回了。谁知这一搅和,把烧在炕洞里的馍馍给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赶紧在炕灰里拨拉,馍馍早已经烧成了灰,这张氏就抱头痛哭。
这时候,家族的人们都从干活的地里赶来了。家栋一看,妈妈在痛哭,就劝着说:“不要哭,哭啥哩,死了少一个打人的。”张氏就说:“我不是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