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推了一把,只觉得硬梆梆的,李二当下就站在炕头开始发呆。徐氏随后赶过来一看,这婆娘早已断气了,赶紧给家里人交代准备后事。
李二一听婆娘在招呼,才醒过神来,便开始哭吼起来。觉得对不住这婆娘,自己整天忙于打磨子,也很少关照。长时间有病,徐氏雇了几个人拉到几十里以外,叫先生给看了几次,也没有好转。看来这还是难缠的病,后来因看病太麻烦,这婆娘也就不再去看了,只是请徐氏替自己到庙里祈求神仙保佑。谁知神仙也没有办法,只好认命了。
这小婆原是李四的婆娘,李四一门心思读书,要取个功名,把这婆娘和两个娃娃卖给了李二。到了李二门下,只是个名分,因李二早就成了个样子货,只是隔三差五跑个空趟,也没有再生下一男半女。
这婆娘因长时间心中不快活,强忍着心思,只是凑合着把两个娃娃,拉扯得稍微大点,自己就撒手了。李二赶紧托人,给李四带了个话,就开始着手给这婆娘办理后事。
等了好几天,不见李四回话,只好自己主张了。要把这婆娘埋在啥地方,李二开始犯了难场。就找亲房哥李瞎子商量,看能不能进得了祖坟。瞎子听了就说:“这祖坟里的位置只有一个,你这两个婆娘,到底是大婆占还是小婆占。”
李二说:“这婆娘说是我的,那只是当年老四要钱的个由头。在我这里也没有生个娃娃,现在这儿子还是老四的,不妨还是按老四的名头安顿算了”。瞎子觉得也没有大碍,只是说:“那老四以后要是再找了婆娘,阿门个办法。”
李二说:“以后的事那是后代们管的,我们只能管好自己这一代的事。”李瞎子也就不再阻拦,这婆娘就按李四的名头,安顿在祖坟里。
过了好长时间以后,李四带话回来说,现在各地方在闹**,自己正在忙于参加游街罢课,也顾不上回来,一切由二哥做主就是了。这当下小婆没了,李二就对修祖坟的事起了疑心。
一日闲了,李二就问李进库:“你说这祖坟修了以后,到底顺当了没有。”李瞎子说:“好着哩,你看这几年,四房头的娃娃们都利祥地长大了。”
老大李进喜,应了官府当了公差,听说是到口外的地方挖油去了。其他房头的后代们都很利祥。你家小儿子跟着老四到狄道去读书,听说也不差,估计以后还能光耀门庭。
李二说:再不要提娃娃读书的事,那是老四带着出去,好哄着要我的钱。我心里怎么有点犯隔隐,你看这婆娘年轻轻地就呜呼了。我打磨子的时候,时常还锤子砸了手,石头碰了头。
瞎子听了李二的说法,就开始给这李二上课了。瞎子说:“你这婆娘没了,不能在祖坟里找问题。你看我们这里的人,只要有了病,除了求神仙,就只有吃上几口大烟,暂时解决一下,好了就算命大,不好了也没有其他办法,大家不是都一样的吗。除非谁家的祖坟风水好,能请几个先生到这里来,人们有病了看一哈,抓点药吃了,那才是真的。
至于你说打磨子砸手碰头的事,这还能赖到祖先身上,农耕人家,磕磕碰碰那是常事,肉弄破了,抹点土止住血就好了。伤筋动骨,就在热炕上缓些日子。一般都是冷暖风寒,吃喝的不合适才得的病。至于疑难杂症,那就看谁的命大,只能听天由命了。你看这几年,这地方男女老少,多少人都没了。
李二听了,想了一阵,心里觉得平静了好多。弟兄俩就说了些闲话,各自忙去了。
再说那道家,三少爷是个贪玩放荡之人,除了晚上照顾好几个婆娘以外,白天就是背着个枪,到山里去,找个野兔子,野狐子。运气好了打上几个鸽子,旮旯鸡之类,运气不好只能弄上几个麻雀,也就算快乐的混了一天。
至于家里的事,到底有几头牛多少羊,几柜子面几石粮,根本就不知道。何况这居家生活,各种家舍用具,嘎达马西的东西繁杂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