稼,让他们悟出个种庄稼的好把式,没有十头八年,根本不行。吴老爷便动着心思,想把自己多年耳闻目睹,亲身经历所积累的经验,想办法传授给后代们,让每个都懂点行。以后自己没了,弟兄姊妹分了家,各自耕作也有个拿法。
一日便把儿子女婿们叫到跟前,考问农事问题,天时、地利、耕种、管法,施肥,收法等等,后人们的回答,都是下苦的事。大儿子说:“种庄稼有个啥门道,只要老天爷把雨下到点子上,就是睡在炕上,也能有个好收成。要是像前几年,天不下雨,就是天天在地里爮,也爮不出个啥眉眼来。”
吴老爷听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前几年天不下雨,人有多大的本事,就是颗粒无收。这可是大家都亲眼见了的事,没有办法说个不是。
吴老爷就接着问:“这两年天也下雨了,有的人家的庄稼长得好,当年就够吃了。有的人家庄稼长得就不成,还在别人家赊借粮食,你说那是个啥道理,难道是老天爷就给他们的地里没有下雨不成。”
两个女婿听着不敢多嘴,罗家的便小声说:“也许是人多地少的缘故。”吴老爷当下就开始扳着指头,跟这些后生们算起账来。你们算个账,按人头计算,那些借粮食的人,哪一家的土地比别人少了。加上长工佣人,大家一算计,确实不是地少的原因。
吴老爷继续问:“那你们说一下这庄稼如何倒茬,让我听一哈。豆子茬种啥好,洋芋茬种啥作物合适。大家都喜欢吃白面,那是不是每年都种成麦子才合适。你们知道人为啥要吃五谷杂粮,为啥只给驴喂豆子不喂麦子,给牛喂油渣不喂豆子。
种洋芋施啥肥最好,羊粪施在麦田里合适不,还有这下种的时机等。”一连串的问题。几个儿子和两个女婿瞪着白眼,没有一个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罗家的心里在想,只要风调雨顺,种大烟也照样过了。遇上旱涝年馑,怎么倒茬也不顶用。至于给牲口喂料的事,哪还用得着问别人,人都知道:牛没门牙马无肝,黄河没底海无边。人吃豆子没有劲,给驴说来驴不信。罗家的心里有数,只是嘴里不敢说出来。
吴老爷接着说:“我准备花点功夫,给你们好好教一下务地耕作养六畜的诀窍,你们知道了,说不定以后还能顶上用场。”老大质疑地说:“光说一哈恐怕都记不住,到用的时候都忘掉了。你干脆把它写下来,让大家当成书来念,就是以后忘掉了,也能在纸上找得到。”
吴老爷一听,就训斥着说:“即使把它写成书,对两眼朦黑的人,那也是没有用的。”
一时间,吴老爷准备说农事的消息,传得附近的庄上人都知道了。因遭灾荒受了饥饿的折磨,庄上好多人对务地种庄稼事上心多了。听说吴老爷要给后代们,教一下种田的窍门,也都争相打听着,要来听个究竟。
道老爷听说,吴老爷要教大家做农事的窍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是木匠出身,说实话对农事还真不太在行。要把这农事弄通,既要知道些天上的风云雷光雨,又要认识地上的热冷肥水土,还得通晓六畜生性,更要讲究人的操作手艺,哪可比做木工活难得多。
去跟着人家学,都是庄稼人,年龄差不多,脸面上还有点挂不住,但人家对农事确实讲究,你看人家到这里才几年,把土地务得多么肥沃,同样的天,同样的地,种的庄稼就是比别人家的长得好。灾荒期间,人家的日子比我们这些大户人家还过得稳当些。不行叫后代们去听一哈,也是个主意。
好多人要来听如何种好庄稼的事,叫吴老爷知道了,一时间心中还有点紧张。这里也有几个上了点年纪的把式人,人家种庄稼也很讲究,要是说得不合适,还叫人家笑话。
只怪这大儿子嘴长,本来是个家务事,扬的到处都知道,把自己还架到火上了。当下就是鸭子上架,也得挣着命去蹦。要把这农事说出个子丑寅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