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
爬山涉水路艰险,翻山越岭过峡关。到了陈仓望秦川,宝鸡就在眼前面。
斗鸡台前看一看,蔡家坡上转一转。过了虢镇是眉县,东府饺子岐山面,
向南遥望五丈原,一马平川到长安。三秦大地八百里,渭水中流到潼关。
家栋说完就问:“记住了没有?”胡浪回答说:“听得真切,记得清楚。”家栋感到奇怪,这胡浪记性怎么这么好,可惜当年就没有念点书。就给胡浪说:“你去长安,一路上好好看看,那可是古人贩运丝绸,茶叶的地方。人家的地方比咱们这里好得多,地都是平川水地,吃水根本不发愁。也把咱这里的事,说给陕西人听听,把我们这里也夸一下。”胡浪问:“这里有啥东西值得给人夸?”
家栋说:“就给他们说,歇马店这地方,要是有水灌地种庄稼,再把人的脸和心洗干净点,也和陕西差不多。让他们以后多背些老粗布来换粮食。”胡浪听了说:“陕西是不是就是长安。”家栋说:“就是。”胡浪说:“等我回来了,把所有听见的遇到的事,都说给这里的人听听。”时间已晚,胡浪便回自己家去了。
胡浪回到家,连夜就把能穿戴的都拿出来,另外准备了一个洋瓷缸子,收拾好所有家当,再搲了几碗面,做了点焪馍馍,装在一个兜兜里,就准备睡觉。突然又想起这葫芦瓶里,到底还有没有水,再试着倒一下,于是端起葫芦瓶往缸子里倒,再把马勺找来继续倒,一看这真是倒不完,就把所有都灌进瓶子,随便胡乱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胡浪起身,把所有能穿的衣裳裤子全都套在身上,端起葫芦瓶喝了两嘴,再吃了点焪馍馍,挑起担子,拿着搭柱,一身轻松地出了大门,直奔东边方向而去。
不知不觉,太阳已从东方升起,胡浪在路上碰见一个拾粪老人,问了一下地方,知道已经过了称钩,到了定西管辖的地方。只是没有舍得把这水往建廓子沟里倒上一点。
胡浪离家出走的事,除了吴家栋,没有其他人知道。只是因连续好几天没有出工,有人在操心,也有人在关注,还有好多人担心。领导就派了人到常家去看个究竟,派去的人到常家一看,所有的门都敞开着,冰锅冷灶,没有找到人影形。好几个担心的人,就在附近的沟道窟圈,到处寻找了一番,也打问了附近许多的人,没有半点音信。有人担心是不是寻短见了,也有人怀疑是不是怕挨斗逃跑了。
一时间,胡浪失踪的消息,就传遍了歇马店的犄角旮旯,成了人们在地里干活时候闲谈的话题。家栋对此事装作不关心,只字不提,只是给附近的人交代,把院子给观点着点,自己也时常关顾着,不要叫贼娃子害了。
且说这胡浪自离开歇马店以后,沿着关川河沟道,踏着前人的脚印向东去了,白天轻装简行,走坡串沟,翻山越岭,不觉劳累。晚上寄宿厚道人家,万不得已就风餐露宿,随便歇脚,无感乏困。渴了就喝点葫芦瓶里的水,遇上温饱之家,大方善良之人,随便舍点或者换点干粮吃。一路拨啷一路行,长途跋涉,温饱饥渴都不在话下。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过了巉口到了定西。只见眼前不远处是人山人海,便凑到跟前瞅视了一哈,原来也是在开批斗会,胡浪一看这情景,整动得比歇马店还凶险。扭头转身拔腿就跑,结果被一帮子人拦住去路,进行盘查。其中一个邪戴着绿帽子,二里吧唧的过来就问:“你是啥地方的,做啥的,担的是啥。”胡浪回答说:“我是会宁的,六个月没有下雨了,遇上了半年旱,从祖厉河跑到关川河的沟脑,寻找了点水。”
这帮人一看这家当,精致的箱子,光亮的扁担,手里提着搭肩,搭肩上挂着拨啷,哪里像个担水的,活生生就是一个货郎,肯定是搞投机倒把的。立即打开箱子检查,一看箱子里除了一个葫芦瓶,没有其他任何杂货,再搜了身子,身上装着六块六毛钱,检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