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便默默咽下了追问的话语。
“听闻太虚观的后山是个不错的赏景地界。难得出来,九娘你陪我去逛一逛。”钟离芷挽着晏犀照的手臂,似是撒娇道。
后山。晏犀照愣神之际便被钟离芷拉着走了。
她们与山家兄妹擦肩而过,山妙之看着一身轻快的晏犀照,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扭曲的神情。
凭什么她能够轻轻松松地抽身嫁给自己想嫁之人,而她却要像个工具一般被送给一个大她十多岁的鳏夫?
她跪在殿前,虔诚地问着自己的出路,签筒震荡。
山妙之看着那支签:中吉、亡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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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芷拉着晏犀照,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寒月与暖晴跟在两人身后,寂静处空灵的泉声仿佛能洗涤人心,几人都不自觉被这景致所吸引。
晏犀照越往林深处走,心中的不安却在这片寂静中不断被放大。
钟离芷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反倒兴致勃勃踏在这些山石阶梯上。
“三哥!”钟离芷瞧见山腰石亭中,身子挺立的钟离溪,半点不顾礼仪地喊道,她冲着钟离溪挥了挥手。
钟离溪早早便瞧见她们了。他本应该避开,他的知知如今已是旁人的未过门的妻子。可是他的步子却仿佛钉在了石亭的地上,他看着知知一步步走上山来,等着她们抬眼发现他。
哪怕他口上心里都不愿对她放手,可是因为老道士的话、因为那些渐渐恢复的记忆,他开始畏惧他强求带来的结果。
同样的后山,同样的小径石亭,同样小径旁盛开的芍药,还有相似的人。
钟离溪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也不知道她再临旧境是什么样的感受。
晏犀照克制着自己微颤的身躯,寒月见到原来的主子,想起自己先前的失误,在察觉到自家九娘的益阳后,便上前扶住了她。
“雨天路滑,九娘小心些。”她轻声在晏犀照身边说道。
多么相似的场景,只是缺了一个叶三郎。
若非昨日梦到,她真想一辈子不再记起此事,可她又庆幸自己记得。
晏犀照依旧记得那日也是像今日一样初时下着蒙蒙细雨,间或雨歇。
在这石亭中,叶三郎与她说起了宫中钟离诀的处境,不到十岁的孩子隔三差五面临着不轨之人的暗害,若非贺浒执掌大内多年,恐怕他早便死在了寂冷的宫中。
她不敢想,到底是谁想要钟离诀的命,到底是辅国公还是……钟离溪,她不知道,也甚至不敢知道。
好在,叶三郎方才回京不久,没有妄下论断。只是转而,他便又抛出了一句,他告诉了她,钟离溪与山妙之定了婚期。
霎时,她恍若雷击,钟离溪曾与她说,他与山妙之的“婚约”做不得数。
她信了,他骗了她。
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原本应该在文昌台处理事务的男人却沉着脸出现在了这石亭中。
他在生气什么?该生气的难道不是她吗?
——这便是你说的去广善寺为你父亲进香?
她翕了翕唇,无言地看着蕴含着怒意的钟离溪。他总是这般,先行一步将罪名定在她头上。
他不信她,他怀疑她。
——殿下,九娘子……
——闭嘴。本王在问晏九娘。
叶三郎想为她说些什么,却终是被钟离溪所迁怒。
他似是鹰隼般凌厉的眸子盯着她。
良久,她恍恍惚惚反应,她看着他仿若捉奸的模样,不由笑了。
——九娘这两年谢过殿下的照料了。今日既知殿下与山家五娘子定了婚期,再不便打扰。过两日,九娘便离开。
钟离溪愣愣看着她,只一瞬,便露出了似笑非笑满是嘲讽的神情。
——离开?与谁离开?和他?晏犀照,你真当本王是活菩萨吗?你想招惹便招惹,想撩拨便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