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怕是……
——殿下本就是为了挟制宫里那位才安置了咱们伺候这位……
丫鬟的话说一半,可另一半是什么,一猜便知。
他看着说话的丫鬟,心中轻嗤,眉目却愈发狠厉,临川小筑的人都是他让章淮安排的。
可他未及多想,便看到垂拱门后被暖晴搀扶着走出来的人,她清瘦得一吹便倒,神色郁郁不开怀,听到那两个丫鬟的话,眉眼愈发衰败。
——阿诀……那是他的亲侄子。
他见她说着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语气之中是不可置信,可眼神却已然相信,贺浒之事是他所为。
他惊慌地看着她倚在暖晴身上,雪白的帕子上隐隐染上鲜红的星星点点,似是红梅于雪中乍开。
——他又骗了我。
他骗了她什么,钟离溪想张口去问。
——他让人毁了我的屏风,却给山妙之送了一扇。
他惊骇地望着无神呢喃的女子,突然感觉她是春末花期尾声的荼蘼,不论他如何挽留,都留不下。
钟离溪惊醒,看着屋中燃起的安神香,看着在一旁打坐的抱元子。
抱元子睁开眼,看着钟离溪。
“王爷心中疑虑可有解得半分?”
“本王不信。”钟离溪望着抱元子,一字一句说道。
抱元子将案上的锦盒推到钟离溪面前。
“王爷当真不信?”他笑问道,目光仿佛能够看到钟离溪的心底。
钟离溪沉默着,定定看着眼前的锦盒,他忘了些什么,亦如她也忘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