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他知道应该是上面有人交代,但是他也知道,这些事情,霜鹂是不知道的。
他默默听着风雪,和在风雪之中她轻柔的声音。
那两个守卫很无赖,她脾气是不是有些太软了。
殷予怀得承认,那一刻,他对那个在风雪之中,为他跪了数个时辰才换来风寒药的少女,是好奇的。
即使是为了报恩,也有些过了。
他没有预想过她会做到那个地步。
但他仍旧厌恶她。
在接下里的很多个日子里,殷予怀都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他听着她凄惨的叫声,或者偶尔的哽咽,便知道那些守卫的侍卫又为难了她。
这次是为了什么?
他的药还是吃食。
殷予怀轻轻地望向窗外,轻轻地咳嗽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霜鹂便会掩住伤痕累累的身躯,推开门,轻笑着送上她手中的一切。
他曾经以为这是一种讨好。
为何要讨好他?
为了日后的青云路,还是等他复位之后留在他身边?
殷予怀没有感受过不怀目的不需回报的好,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揣测霜鹂的目的。
他总是觉得她有些做的太过了。
是即便是他,也觉得太过了的程度。
他看见她跪晕在雪地之中,明明那么难才拿到了药,回来之后却一声不吭,只言片语都不在他面前讲述。
他看见她舍不得吃食,时常饥肠辘辘,几日下来脸都消瘦了一圈,却还是日日端出足够他饱腹的食物,耐心安静地伺候他用膳。
她会对他露出柔和的笑,偶尔会抬起那双很好看的眸。
对了,她有一双很好看的眸。
是殷予怀见过的最好看的眸,好看到,最初殷予怀总觉得,这双眸不应该出现她的身上。
毕竟,即使她真的对他很好,即使是连他都不能再挑剔的程度,他还是厌恶她。
只是可能,慢慢的,没有一开始那么厌恶了。
一切的转变都发生在那一天。
那日,她端来了一盘肉。
是很普通的肉,但是按照守卫克扣的习惯,这肉,原本应该到不了他们的院子之中的。如今能够被她做成膳食,便是有猫腻。
他看着她面上一无所知的笑,握紧了手中的书卷。
他不知道是哪方的势力,不能轻举妄动。按理说此时殷予慈和宋映葭,如何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他。他们两方,这个时候应该打得正厉害,谁动他,便是给对方留下把柄。
即便是动他,也不该用如此愚笨的方式。
但是如此愚笨的方式,霜鹂也没有察觉出来不对。
那日,他没有用她送来的肉。
殷予怀也知道,按照霜鹂的习惯,肉这种东西,定是都给他送过来了。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夜里,他没有睡。
其实到了他平日休憩的时间了,但他只是推开窗,望着窗外的月。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直到夜里那一声尖叫。
奔出去那一刻,他有些心慌,那种他无法解释的心慌,在看见霜鹂脖颈处的衣服被拨开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顿在心间。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不是颤抖的。
他的眼眸中只有霜鹂。
他不需要抬头去看,除了那两个守卫,没有其他人,会如此鲁莽和下流。
殷予怀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将地上受惊颤抖的人拥入怀中,但是从那一刻起,一切好像不一样了。
即便是他,下意识的忽略下,也能够意识到的不一样。
但是这种“不一样”是什么,殷予怀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只是,绝对不可以是爱。
怎么可以呢,一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