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看到沈飞雪面带怒容的样子,连忙灰溜溜地走了。
其他还在排队的人见状,心里虽然也有疑惑,但也只敢压在肚子里,一声都不敢吭了。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的病长期有赖赵洵和沈飞雪的诊治,诊金又收得很合理,如果让他们换一处看病,只怕还得多花好几倍的诊金。
可以说,药庐不仅性价比高,连赵洵的医术大家都是有目***睹的,老百姓心中都有一把秤,自然懂得如何选择。
沈飞雪见场面安静了下来,便吩咐守门的人好好看着,别让那些没有眼见力的人来说三道四,影响其他真正有需要看诊的病患。
如果有病患真的不想在药庐看诊,也不要拦着,随他们去就好,本来赵洵开这个药庐就是不挣钱的,每个月还得靠城中的善长仁翁补贴一二,才得以运营至今。
门外的小厮听出来沈飞雪的语气有异于平日,也不敢再调笑,反而认真地应下来了。
把药庐外的事儿一一交代好后,沈飞雪抬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门楣,叹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药庐。
她的心情虽然极其糟糕,但药庐外的病患也着实无辜,她也不能说心情不好就不开诊,平白让那些依然信任师徒两人的人失望。
于是,她抖擞了精神,重新投入到平日的看诊中。
赵洵也一样,看起来就和以往无数个日月一样,如常给
那些病患把脉,问诊,施针、用药,并没有因为刚刚的事,而有任何的不快。
沈飞雪看得出,师傅是真的不太在意牌匾的去向,他这个人向来看重的是个人的承诺,既然当初他答应了洪涛,兑现承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要是洪涛临时变卦,拒绝了收下牌匾,只怕赵洵还要不自在,硬是要把牌匾塞到洪涛手上呢。
当天的症看得很快。
不知道是因为有些人因为牌匾的事对赵洵师徒失了信心,先行离开了的缘故,还是因为今天的病症情况较轻,师徒两人一同合力,门前排队的人越来越少了。
眼看只剩下七八个病患了,沈飞雪想到赵洵昨夜一晚上没睡好,今天一早又进了宫,想必现在身子应该困乏不堪了。
她贴心地跟赵洵说,“师傅,外面的病症不多了,要不交给我来看吧,您劳累了一整天,不如进去内室歇一会儿?”
赵洵抬头看了看窗外,的确只余下零星的几个病患了,便点了点头,独自走进内室去了。
沈飞雪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只待把手上剩余的病患看完,便吩咐药庐的小厮,今天早一点把药庐关门了,她想好好陪赵洵聊聊天。
药庐的人很久没有围坐在一起用膳聊天了,上次还是慎王殿下举办祈福灯宴的时候。
当时赵洵为了慰劳痘疫期间,一直辛劳工作的药庐众人,特意自掏腰***,拿了银子出来买了肉菜,大伙儿一起
谈地,当日的场面,依然历历在目。
赵洵性子虽冷,但却不抗拒这种热闹的场面,他虽然不常笑,但当他看到药庐众人同心协力、相处和谐的场面,他的心想必是快乐的。
所以沈飞雪便擅作主张,想用这种方式来抚慰师傅,也意在表明自己以及药庐众人对他的信任。
她自以为一切安排妥当后,看完最后一个病患以后,她也起身进了内室。
沈飞雪本想看看赵洵休息的情况,没想到掀开帘子,却看到赵洵手上拿着一本书,正坐在椅子上细心地研读。
他抬头看到沈飞雪,问了句,“外面的症都看完了?”
沈飞雪点了点头。
此时,她惊讶地发现,赵洵手上拿着的那本书,正是她在紫嬗宫提及的《华夏地方志》。
“飞雪啊飞雪,你看为师是不是真的老了?这本书为师也曾浏览过,现在再看,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