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赵洵等人后,紫嬗宫只余下了慎王和李淳秋两人,在宋妃的床旁打点照料。
李淳秋***扎好伤口后,又给宋妃把了脉,即使自负如他,也不能否认,洪涛的法子虽奇,但确实有用。
宋妃不仅神志清醒,连四肢也温暖如常,不复昨日冰冷。
想必血脉已经通畅,余毒也清了。
慎王见母妃若有所思的样子,关切地问,“母妃,是哪里不对劲吗?那个男子虽然冒犯了母妃,但实在情非得已……”
宋妃摇摇头,“道理我都明白,本宫也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只是这沈飞雪……”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李淳秋以为宋妃娘娘是觉得惋惜,连忙安抚她说,“娘娘实在喜欢她,也可以找个时间召她进宫里来,到时候慢慢详谈不就可以了?”
“岁月漫漫,还愁没有再见的机会吗?”
看得出,李淳秋也是颇为欣赏沈飞雪的。
但慎王却看出了宋妃的神态,不像是惋惜,更像是担忧。
但他不明白她担忧什么,也不知道当年因为祁峰罗兰的事,沈家一夜没落。
慎王本想追问下去,但李淳秋还在,慎王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所以即使心中好奇,还是把话暂时压了下去。
只待合适的时机,母子两人才详细交谈一番。
何况母妃刚刚才经历过生死一瞬,实在不宜过于劳神,而且看她的样子,并不想多言,所以慎王并没有继续
问下去。
“母妃,你觉得累了吗?要是累了,孩儿扶您躺下来休息?”
宋妃摇摇头,“本宫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说来也对,自从她被金花间银七步蛇咬了以后,就粒米未进。
即使有赵洵的药丸维持体力,身体的血液也流得较平日慢些,但现在蛇毒解了以后,胃内之物尽吐,此时觉得饥饿,也是人之常情。
“都是孩儿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就吩咐御膳厨房,把饭菜传上来。”
李淳秋在一旁提醒道,“娘娘刚刚呕吐过,不宜进食过于荤腥的食物,依微臣看,今天还是供些清粥小菜,待明天娘娘恢复一些了,再调整饮食。”
慎王点点头,然后对宋妃说,“如此就先委屈一下母妃了。”
李淳秋把赵洵给的方子收好,跟慎王说道,“微臣也要回去太医院,把赵大夫给的那条方子配出来,亲自煎了,再给娘娘送过来。”
慎王看到李淳秋花白的发髻,充满红丝的眼白,知道他昨夜应该也睡得不踏实,便跟他说,“煎药这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做就好了,李太医你也辛苦了,还是回去歇着吧。”
李淳秋哪里肯如此轻易地把这样的大功给别的太医分一杯羹,他笑着说,“其他人煎药我也不放心,宋妃娘娘的身子矜贵,还是由微臣亲力亲为吧。”
慎王听了,也只得任由他去了。
李淳秋走了以后,慎王正想喊来平日贴身侍候宋妃的
宫人进来,却被宋妃一把拉住了衣袖。
“母妃?”慎王紧张地回头。
“不用担心,母妃只是让你替我传召一个人。”
“母妃想传召谁?”慎王有些好奇。
“昨日皇后娘娘曾经来过这里,带了一幅先皇的画像和母妃一同缅怀,但那幅画像并非出自画苑之手,母妃猜想,是来自那个跟着宋家公子一同进宫的女子。”
“母妃有点事情想问她,所以想让孩儿你帮我把她传到宫里来。”
慎王听到母妃想要见的人,居然是顾司司时,不禁有些诧异。
但他装作不知,故意问道,“那个女子可是顾家千金,顾司司?”
宋妃点了点头。
“但母妃您现在的身子实在不宜见外人,不如等你养好身子,孩儿便会把人送到母妃的跟前,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