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见状也不嫌脏,他连床边的瓷罐都来不及拿,直接就用自己的衣衫兜着那些秽物。
由于慎王的反应实在很快,以至于大家都还没来得及惊呼,宋妃已经呕吐完了。
一股酸臭难耐的气味瞬间在殿内蔓延,沈飞雪离得远着还好,但慎王和洪涛离得最近,只怕面上身上多多少少也沾染了些。
洪涛惯于处理那些腐败的尸体,对区区的胃内之物并没有任何反应。
但慎王是出了名的喜爱洁净之人,传闻每次在外行军打仗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但这刻慎王却丝毫不在乎身上的污物,一手兜着衣衫,一手还轻拍宋妃的后背,没有半分嫌弃和犹豫。
洪涛看到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母妃,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是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吗?没想到时至今日,竟出了个孝子。”
赵洵连忙把洪涛从凳子上拉了起来,让出了位置给慎王。
他生怕洪涛再口不择言,又惹出什么事端,连忙把他拉到了一遍,做出了嘘声的手势。
但洪涛还是说了最后一句话,“宋妃娘娘的呕吐之物便是余毒,做孝子也罢,还是速速去换一套衣衫,再来嘘寒问暖吧。”
宋妃好不容易把胃内之物尽数吐尽后,缓过气来,一听洪涛的话,已经顾不上询问关于水蛭的事,连忙呼唤慎王按照洪涛的说话去做。
“母妃您当真不要紧了?”
慎王不忍离去。
“真的,本宫好多
了,你且快去换套衣衫,不然蛇毒凶险,莫要再祸害了你!”
宋妃声声急切。
赵洵和李淳秋见状,也竭力劝说慎王。
慎王只好先进了后殿,让宫人赶紧取来男子的衣衫给关上。
幸好飞星殿和紫嬗宫相隔不算太远,一去一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待慎王更衣出来,宋妃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像刚刚那样病恹恹了。
李淳秋正在为宋妃包扎伤口,赵洵也在为后面康复的事写药方,而沈飞雪就在为李太医打打下手。
唯独洪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桌子旁边,冷眼旁观。
慎王走到了洪涛面前,双手抱拳,弯下身躯,深深地拜了一拜。
“今日先生妙手回春,实在医术了得,本王和母妃也是个知恩报恩的人,敢问先生想要怎么样的赏赐?”
洪涛眼中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钱财不过累身之物。”
慎王也没有生气,反而十分耐心地问,“如果先生不想要赏赐也行,本王可以答允先生的一个要求,只要不是法理以外的事,本王没有不答应的。”
洪涛想了想,觉得慎王的承诺可比什么金银财宝要值钱得多,于是便肯了。
“只是我暂时还想不到有什么要求......”
慎王笑了笑,“那不打紧,只要本王一日在,对你的承诺一日都有效。”
洪涛闻言十分满意,便说,“如此就先谢过殿下了。”
慎王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母妃的床旁,
看看包扎的情况。
李淳秋有沈飞雪的帮忙,眼看就要完成了,这个时候赵洵也把药方开好了。
宋妃娘娘注意到忙前忙后的沈飞雪,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试探着问,“未知姑娘姓什么?”
沈飞雪一愣,但还是回答道,“回娘娘的话,民女姓沈,名飞雪。”
宋妃听到“沈”字的瞬间,面色一变,加上沈飞雪说出了自己的名时,她的神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那你家祖上是从事什么行业?可是从医?”
宋妃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只希望自己的猜想有误,天下之大,样貌相似,性命相同的人比比皆是,并不一定就是她。
“民女这医术有赖于师傅悉心教导,但民女祖上并非行医,只不过是半路出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