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折腾,本想解决这个烫手山芋,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办好了,慎王顺利登基,我们就有了扶持新帝之恩;倘若大业未成被郑后知晓个中缘故,心中必定记恨,到时候想方设法为难凤栖梧,我们必定难逃劫难。”老夫人也明白个中利害,只是眼下竟想不到任何对策。
“罢了,先带我去看看我可怜的孙儿再说。”老夫人心里记挂宋若延的伤势,要是不看上一眼,终究不能心安。
赵大夫的烧伤药粉果然有奇效,经过多日的疗养,宋若延的左臂残存的水泡已经消褪,当初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长出了粉嫩的新肉。
虽然每次换药,宋若延都能感受到伤口周围的皮肤奇痒,但赵大夫说这是新肉长出过程中必经的正常现象,让宋若延不必担忧,安心养伤。
配合生肌活骨的汤药,恢复了往日精神的七八分,高烧也退下去了,这几天宋若延已经能勉强下地了,也就搬回了自己所住的延轩。
凤栖梧上下对外只称少爷偶感风寒,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暂时不会出外面客,也拒绝任何人来访。
“延儿,祖母来了。”老夫人泪水涟涟地走进延轩,步伐都有点急了,旁人劝都劝不住。
此刻宋若延正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正斜靠在黄花梨木雕刻的春凳上翻阅古册。
手上的那本古册厚厚的,书页已经泛黄,边缘更是散落些许虫蛀的痕迹,看起来年份久远。
不远处的深红色的檀香木所造的书案上,散乱地堆放着数本书册,还有一些画着各式图案的草纸。
他一心都扑在手中的古册上,聚精会神的,甚至并未留意老祖母的呼唤。
直到眼前的阳光被一个身影遮挡,他下意识感到前面有人,马上把手中古册随手盖上,神情慌乱。
“延儿莫怕,只有祖母一人而已。”老夫人看到昔日淡定自若,谈笑风生的孙儿,经此一役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处处小心,时时提防,心中更是不忍。
她伸手取过那本古册,只需要看一眼,她就知道那本古册上面记载的,正是凤栖梧创建之初,先辈流传下来的各种刺绣技艺、绣线材料、染色方法。
宋若延自幼刻苦,宋任也着意培养,自宋若延懂得认字以来,这本古册就长伴他左右,即使外出经商,还是在家研学,每次查看都有新的感悟和创新。
“劳累祖母前来探望,孙儿实属不孝。”宋若延抬头看到祖母站在书案前,顾不上病后虚弱的身体,强撑着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
下一刻,宋老夫人瘦弱但异常温暖的手,已经有力地按在他的肩头,示意他坐下来,不必多礼。
“身体都这样了,还在查什么资料?”宋老夫人深知这个孙儿的秉性,意志坚定,一旦认定的事情,无论有多难,都会想尽方法完成。
她拿起书案上散落的图案草纸,问道:“延儿想到应对之策了?”
“这几天孙儿一直在看凤栖梧的历代针法演变,本来毫无头绪,但当我再次查看顾府珍藏的羽纱帛,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者可行。”他一边说,一边从雕刻着繁琐云纹的梨木盒子中取出羽纱帛,小心翼翼地展开。
“祖母你看,当日孙儿在顾府大火中取出顾府的羽纱帛,当时羽纱帛放在一个木椟之内,孙儿考虑到如果携带木椟,不但行动不便而且容易被顾府发现,于是取出羽纱帛,放入贴身的单衣内,藏在身上。”宋若延回忆当时的情景,慢慢地说,“当时我身上衣衫被救火的泼水所沾湿,我深怕羽纱帛上的字会被破坏,但当时实在容不得我再留在顾府仔细查看。”
“加上我受伤昏迷了数天,醒来再看两幅羽纱帛,居然发现原本洁白如雪的羽纱帛,沾上了一丝一点的紫色,我试图用水小心清洗,紫色部分沾水即化,羽纱帛恢复原来的净白。但当我用手触及,紫色去而复返。”宋若延再次打开那本古册,指着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