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如期而至,应声倒下的只是众人眼中周锖的幻影。
其实李铇当即便察觉到了异样,可就在他要收剑后撤的瞬间,自己的右手宛若是被一条粗壮蟒蛇死死锁住了一般,联着整个身体都再无法移动分毫。李铇低眼看去,是肌肉紧绷到仿佛在咯吱作响的周锖左手,和直奔向李铇右眼眼窝的食指和中指。
认输!我认。。。!
电光火石之间,求饶的念头一闪而过,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飞将而出的眼球粘连着视神经和条理分明的肌肉纤维,“啪”的打在了冰冷的柚木地板上,连滚了三圈,去到了孔钧面前。
那一瞬间,血液尚未四向飞溅;那一瞬间,哀嚎尚未响彻整个房间;那一瞬间,庄骁恭祝胜利的掌声还未响起;那一瞬间,那清秀男人七窍大开,是满心的喜悦;那一瞬间。。。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犹如死寂的那一瞬间,三个瞳孔同时剧烈收缩的那一瞬间,孔钧明白了为什么这一路上来自己从未听说过有人前来挑战琉雀剑法的原因。
“算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吧?
尹教头的身体好些了吗?”
“回庄大人的话。
今早收到的书信说,老师的身体尚未见大好,一天里有近十个时辰都在昏睡。
大夫说,虽无大碍,但年初的那一战对一个花甲老人来说,还是消耗过大了,仍需要再静养些时日。”
“咚咚”两下清脆的叩门声。
琉雀正堂的木门被轻轻拉开,三名手捧鲜嫩黎祈的年轻侍婢碎步进屋,低头呈上菜品后,又碎步倒退着离开了房间。而从再次缓缓关上的门缝中可以看到周锖正五体投地跪在门外,等候通传。
乔骏身旁的侍婢随即低头俯身,左手扶着右边的袖口,用筷子将黎祈分成了等大的四份,淋上了些酱油,撒上葱花。只是还没等“请用”出口,当时已然是满脸醉意的乔骏便端过了小碟,“哧溜”的吸食起来,又再刨了两口米饭,大嚼特嚼。
主公已经多久没有如此饮食了?
低头看着餐盘中侍婢呈上的一小块黎祈,庄骁的内心此时此刻涌过了万千思绪,最后竟只剩下了“生祭”二字。
“丁铆。”
口中的食物尚未完全下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乔骏的声音有些低沉浑浊。
“臣在。”
“孤闻,尹弗曾于安陵王府中任职,何以突然被流放关外了呢?”
丁铆拱手作揖,缓缓行礼,答道:
“时势所致。”
“时势?”
“正是。”
“愿闻其详。”
毫无遮掩的明知故问,丁铆立刻就明白了乔骏的话中之意。他虽抬眼瞥到了轻轻摇头的留府长史,但却完全没有要三缄其口的意思。
“自武皇帝提剑起义,席卷六合,扫平八荒以来,济安水乡便再无战火,物博民丰,有天下之腹的美称,是富贾巨商的蜂聚之地。久而久之,你给我予,官府风气日渐堕落,苟且谄谀之气盛行,以赃假位者不胜数。
因此,鹰犬之才有恃无恐,奴颜婢膝之辈汹汹当道。君候常年卫戍边疆或有不知,在嘉平关内的太平盛世中,已经没有半个知道鲜血是何滋味的武家了。达官显贵们害怕看到血浆飞溅、脑髓四溢的景象,以至于一身武艺却比不得舌灿莲花,当众取胜却落了个驱逐流放之罪。”
寥寥数语,言简意赅,却又字字切中要害,庄骁暗暗抬眼看着乔骏停在半空的筷子,得出了丁铆定是早有腹稿的结论。
“如你所言,发迹于济安,有‘方周之剑半出其门’美誉的烽羽派也尽是趋炎附势之辈,没有什么真本事咯?”
“回君候的话,非也。
烽羽剑法自有其精妙之处。
外传技法,如奔雷八剑,秘传剑法,如君候方才所见的貔虎,可以说是尽得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