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
挺胸收腹!把胳膊给我抬起来!
肩膀张开,给我狠狠的刺出去!
战场是你死我亡的地方!
就你们这样的,就算没有被敌人杀死,也早就被督战兵士斩首了!”
洛山县东,嘉平关内的土墙石寨之中,整三十个青年模样的短褐男子正在一位年过四旬的戎装教官的严声厉语中操演舞剑。
方舟帝国领土西陲,是一座名唤盲山的绵延山脉,由于它不单是分隔关内关外的战略要地,还是干燥的高原气候与温暖湿润的盆地的分界线,这里一旦有大雾降临便会形成一边是晴空万里,一边却依旧是云蒸雾涌的罕见奇观,世称“阴阳界”。所以,虽然仅有数里之遥,来自洛山的湿润空气却绝无法抵达盲山东侧的卫戍军营,以至于挥汗如雨的青年们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用作空挥的木剑也是枯败不堪,龟裂遍布。
“林教官。。。林教官!
林钦,林钦教官!”
一声高过一声,是从枯朽木门斜开缝隙中探出头来的范主簿,他梳着干净的发髻,戴着一支文理分明的木钗,精心修剪过的两撇斯文的八字胡,显得与这粗狂到甚至称得上是粗鲁野蛮的军旅行伍有些格格不入。
看见林钦远远的看向了自己,范主簿谄笑着点头摆了摆手,林钦随即用手中的木剑猛敲了两计地面,示意其他人继续操演,快步去到了门前,然后又在一阵耳语过后,厉声留下一句:“不准偷懒!”继而跟随着范主簿快步离开了校场。
建兴五年,四月初五,立夏。
宜结婚、出行、开业、驾马,百无禁忌。
脚步前踏后撤的沙沙声,木剑劈开空气时所发出的呼呼风声,木门合拢上钥的咯吱响声,还有,依然是铿锵有力、此起彼伏的“哼哈”操练声。
站在队伍末端的陆华伸长脖子观望片刻,左右歪头,发出了“咔咔”的两响,而后一边继续敷衍的“哈哈”喊着,一边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去,把门去。”
陆华先是抬手拍了拍领头操练刘琦的肩膀,又在看见他没做反应后,猛然揪住了刘琦的后脖颈,用额头给刘琦的太阳穴来了一下,一把把刘琦推到了木门旁边。
头晕耳鸣,天旋地转,刘琦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双膝着地,趴在了地上。他眼球突出,青筋暴起,左手猛击地面,本欲发作,但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只得默默拾起木剑,乖乖去到了门边。
就像是理所当然一般,陆华并没有理会刘琦的动作,他在推开刘琦之后,反身暴起用木剑勒住了一旁吕原的脖颈,拖拽着,把他放倒在地。
“把他裤子给我脱了!”
一声令下,队伍里另外几人迅速围了过来,他们分别按住了吕原的四肢,让陆华腾出手来,陆华随即起身,双脚跨立在吕原的腰间,高高的举起了木剑,“嘭嘭嘭”的朝吕原跨间连挥了三下。
吕原虽是疼痛难当,汗泪俱出,但却也不敢忤逆反抗,哀嚎求救。他死死的盯着刘琦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般的咬住了下嘴唇,颤抖屏息,眼球中血丝炸裂,才终于等到了刘琦的一句低沉急促的:“回来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恶徒一哄而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尤其是陆华,他昂首低眼,一脸肆意的狞笑,趾高气昂的空挥着手中的木剑,是一副嚣张跋扈、全无忌惮的样子。
伴随着沉重脚步声渐行渐近,另一边的刘琦迅速回身,跑回了队伍。他低眼看了看仍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吕原,眉眼间的无可奈何是一闪而过。稍稍愣神,左右为难之间,他还是一把架起了吕原,粗暴的把他推回了原位。而吕原却只能低声抽泣着,提起裤子,剧烈的颤抖着拾起木剑,“哼哈”的重新挥舞起来。
咯吱的开锁声再次响起,木门被缓缓推开,尽管校场内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