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好大的劲送走了长吁短叹的孙钊,还没等司徒清松一口气,身后便传来梁谦压抑不住的轻笑声。
司徒清硬着头皮回头看他,故作自然地问道:“梁谦道友在笑什么?”
梁谦手中折扇掩在唇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司徒姑娘不要误会,我是在笑我自己。”
司徒清想着梁谦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很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可即使她不答话,梁谦还是自顾自说道:“怪我怪我,竟没能察觉到司徒姑娘的心意,还要通过他人之口得知,实在是…”
他合拢折扇,煞有其事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懊恼道:“我真是个榆木疙瘩,还请司徒姑娘不要见怪。”
司徒清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是孙钊师兄误会了。”
梁谦“哦?”了一声,遗憾道:“这么说,司徒姑娘心中,不喜欢我?”
“不喜欢!”
“也没有思慕我到片刻也离不开的程度?”
“没有!”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梁谦道友闹够了没有!”司徒清险些咬碎了后槽牙,“到底还要不要赶路!你若是不走,我可自己走了!”
说着,她当真转过身,独自一人往前走去。
被甩在后头的梁谦很快追了上来,调笑道:“我不过开个小小的玩笑,司徒姑娘何必如此当真?”
司徒清懒得理会他,兀自加快了脚步。
可惜她身量娇小,梁谦腿长,完全不需费力,便追上了她。
他垂下头,薄唇贴近司徒清耳侧,压低了声音道:“司徒姑娘该不会真是喜欢我,不好意思承认吧?”
司徒清猛地停住脚步,咬牙切齿道:“梁谦!”
“好了好了!别生气呀!”
梁谦见势不妙,顿时收起那副戏谑的神色,郑重其事道:“我真的不逗你了!”
他煞有其事地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司徒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劝慰自己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快些走吧!”
“得嘞!”
日暮西沉,天色渐晚,两人没有找地方休息,不眠不休地赶了一整夜的路,终于到了南夷山脚下。
梁谦的师傅穆池,司徒清先前是听说过的。
听闻他十年前,也是锄强扶弱的侠义之士,在修真界中也算小有名气。
那时候他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也算洒脱自在。
后来他云游之际,偶然间捡了一个孩子,他见那孩子天赋上佳,便收做徒儿,待在身边悉心栽培了近十年。
这孩子,正是梁谦。
梁谦逐渐长大,凭着过人的天赋,很快就崭露头角,在修真界中闯出了一番名堂,名气甚至远超穆池鼎盛之际。
所有人都以为这师徒两人,会一直这样潇洒自在,共同游历天下。
可三年前,穆池突然做出了归隐山林,再不参与世间事的决定。
他遍寻世间,最终选定作为隐居之所的,就是这南夷山。
入驻南夷山后,他也果真如宣称的那样,安然待在山上过起了避世隐居的日子,外界任何事情,他都是派徒儿梁谦去处理。
这三年来,他自己一次也没有下过山。
这穆池也算是个奇人,竟然在师徒二人的名望蒸蒸日上之际,选择隐居。
听过这个传闻后,司徒清对他产生了好奇,还曾暗自猜测过,穆池此人,应当是不在意名利这等身外之物的清冷孤傲之人。
而他所选中的南夷山,应当是同他一样,带着几分寂寥吧。
然而真正来到南夷山,她才发现南夷山与她想象之中,竟是半点也不一样,甚至到了让她有几分惊诧的程度。
南夷山上草木充沛,山泉清透,是一座景色极美的山,若只是这样倒不至于让司徒清感到惊诧,毕竟是打算后半生都在隐居,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