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弟子们晨起练剑的时间是辰时三刻,而司徒清因着不用去练剑,没什么其他事情,往往回房中待到辰时末刻,才会出了房门,四下逛逛。
是以,孙钊辰时初来到司徒清房门口,敲响了房门的时候,根本没想着房中马上就能传来回应。
他敲过门,唤了一声“司徒姑娘”,刚准备放下手,默默等候片刻之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看着穿戴整齐的司徒清,他一愣,狐疑道:“司徒姑娘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司徒清咽下险些脱口而出的“走吧”,垂眸醒了醒神,抬手轻揉着太阳穴,蹙眉道:“昨夜不知怎的头痛得厉害,睡得不甚安稳,想着早上空气好,出来逛逛,兴许能好些。”
她看向孙钊,问道:“孙钊师兄来找我,可是有事?”
“司徒姑娘身子不适,我本应该让姑娘回房休息,可是…”孙钊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此事是掌门吩咐的,我实在不好自作主张…”
司徒清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柔声道:“有何事孙钊师兄尽管说便是了,我并无大碍的。”
孙钊这才点点头,说道:“其实是梁谦道友要走了,青霜剑法教授得差不多了,他今日晨起,便去同掌门辞了行。”
“原来如此。”司徒清点点头,“梁谦道友先前救了我一命,此番他要走了,我怎么也该去送一送的。”
孙钊先前误会了司徒清心悦梁谦,说话间始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现下梁谦道友约莫已经快走到山门了,司徒姑娘随我一同去吧。”
下山的路上,司徒清心情颇为复杂。
昨夜梁谦曾对她说过,今日晨起就会去向褚光真人辞行。
听了这话,司徒清就猜到,褚光真人为了展现对梁谦的重视,一定又会要所有弟子前去山门口送行。
心里头惦记着晨起送行一时,她一夜都没怎么睡着,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大亮,她早早就起了床,梳洗完换好衣裳,又等了片刻,才等到孙钊来敲她的房门。
直到听到孙钊问她为何起得那么早,她才反应过来。
梁谦要请辞的事情,是单独告诉她的,在旁人眼里,她该是不知道这事才对,又怎么会提前准备好前去送行。
虽然临时找了个借口没让孙钊起疑,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异样。
寄人篱下的生活过得久了,她早就锻炼得滴水不漏,为何从昨夜到今日,竟像丢了魂似的心不在焉呢?
“司徒姑娘!注意脚下!”
正想得入神,孙钊的声音冷不防在身侧响起。
司徒清下意识停住脚步,垂眸一看,这才发现脚下的石阶已经松动,她再往前迈一步,就要从这长长的石阶上滚下去了。
“多谢孙钊师兄提醒。”
司徒清往边上移了移,继续顺着台阶往下走。
孙钊面色却不见放松,忧心道:“看来司徒姑娘身子的确难受得厉害,我方才不应该强迫姑娘出来送行的。”
他有些懊恼地停下脚步,“我现在送姑娘回房去吧,掌门那里我来解释。”
“不必了,我真的没事。”
司徒清又往下走了一段,回头对满脸担心地站在原地的孙钊道:“孙钊师兄,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若去得晚了就不好了。”
孙钊细细看了她一遭,见她面上的浅笑不像是逞强,这才跟了下来。
山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尤其是梁谦所立之处,简直被挤得水泄不通。
最开始他来时,众弟子与他不熟悉,尚且有几分距离感,如今已经相处了半月有余,那点距离感早就消失殆尽。
司徒清站在人群外头,遥遥望了一眼,他被众弟子围在中间问东问西,仍维持着一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面带笑意地耐心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他似乎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