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往皇后身边挪了挪，伸手揪住皇后的衣袖一角，“娘别担心，有尧光道长在，女儿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皇后垂眼看她。
“有尧光道长在，我自是放心的，只是，你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做母亲的总是不舍的。
常言道，其实不是孩子离不开父母，是父母离不开孩子。
“女儿会给您写信的，将所见所闻都写在书信里，不叫您担忧，思念。”她将头靠在皇后肩上。
“好。”抬手摸了摸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的脑袋，“嘱咐的话娘就不说了，年年下江南你也听烦了。”
“尧光道长是个了不得的人，他能辅助你，是一件幸事，你要好好跟他学。”
或许，压在大晏百年来的阴霾就要散开了。
母女俩说了一炷香，才结束。
“出宫前记得去御书房拜别你爹。”皇后临走前嘱咐了一句。
御书房。
成九见秦晖月过来，往前迎了几步，“奴婢见过长宁公主。”
“成公公多礼。”秦晖月颔首侧身。
“陛下已等候多时，殿下自行进去便是。”
“好。”
款步而进。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男人正在低头处理政务，听到脚步声，放下朱笔抬头看向来人。
“来了。”隆昌帝扬笑。
“爹。”秦晖月蹙眉。
怎么几日不见，父皇竟生出了些许白发。
见女儿盯着他头发看，隆昌帝抬手摸了摸发丝，“年纪到了，也该长几根白发了。”
“是不是女儿让爹忧心了。”秦晖月走到椅旁，双臂轻轻环绕在隆昌帝的脖颈上，“爹，对不起。”
明知您不愿我走这条路，我还要坚持，叫您为难。
隆昌帝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宽大的手盖上了她的手，温厚而有力。
“你没有对不起爹，该说对不起的是爹才对。”
尧光道长的话像耳光，一掌一掌扇在他的脸上。
他这才猛然惊醒。
尧光道长说得没错，他确实无能昏庸。
作为一国之君，自己的女儿却经历了那些，这就是他无能的证据。
儿子没保住，女儿也没保住，最爱的女人也没保住，别说君主，就算是夫君，父亲这两个身份他都没做好。
“去吧，爹希望你能在民间有所收获。”爹等着给你盖封太子的圣旨。
父女间不用过多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拜别隆昌帝，长宁公主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