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发回重审?”丁县令吓得差点腿软,看来特使大人是动真格的了。
岑彭冷哼一声:“有问题?”
丁县令赶忙说:“下官不敢,只是该案已结案,有司早下定论,任谁改判不了结果。”
说得很委婉,实际上这是挑衅,意思表达很明显:不管是不是冤案,此案已是铁案,谁来翻案也改变了最终的结局,那就是公输伦必须死。
“你在质疑本官的断案能力?”岑彭听出丁县令言外之意,心生不满道。
岑彭既是名将,更是名臣,位列云台二十八将之一。
丁县令还想辩驳,却见岑彭在众差役拥簇下登堂入室,准备提审人犯公输伦。
“带人犯公输伦。”刘秀站在岑彭左右。
众差役高呼:带人犯公输伦!
“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劝大人留情面。”丁如常脸色铁青,随时准备撕破脸皮。
岑彭,他是知道底细的,没什么大的背景,得严尤赏识前,不过是棘阳小县的县长。
同为县官,也有区别,大县主官叫县令,小县叫县长。
说到做官,讲规矩,岑彭远不如丁如常这样的老油条。
见风使舵,投机钻营,是官场必备技能。
要是严尤、甄阜本人来,丁县令或许会忌惮三分,至于岑彭,那是给脸不要脸。
见对方不依不饶,不识好歹,丁县令恼羞成怒道:“你今日是上官,我不好与你抬杠,你要审尽管审,但要查不出个所以然,本县要告你以大压小、滥用职权。”
说着,气冲冲往旁边站定,等着看岑彭的笑话。
重审?能审出个鸟蛋来!
丁县令无惧,更无畏。
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不拿捏死死的。
嘴角挂着血丝,手脚戴着枷锁的公输伦,被两名狱卒推揉着进来。
“启禀老爷,人犯带到!”
丁县令严厉呵斥:“公输伦,见主审大人还不下跪?”
从丁县令气急败坏语气中,隐约感觉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拜见主审大人。”公输伦见主审大人面生,赶紧行礼。
宛县县衙,公堂外。
街坊邻居,听说公输伦案子发回重审,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只听人群中有人高声喊冤,求岑彭为民为主。
紧接着喊冤的人越来越多,都为公输伦鸣不平。
此时,一位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到了现场。
“郎君!”这妇人泪流满面,推开人群要擅闯公堂,被差役拦住。
公输伦听见妻子叫唤,回眸一笑。
而他的妻子抱着两个孩子痛哭不已,周边百姓直呼:苍天有眼呐!
“闹甚闹,再吵,小心棍棒伺候!”丁县令恶狠狠地说。
“狗官!”
“冤枉好人,草菅人命!”
“你不得好死!”
老百姓你一句,我一句骂开了。
气得丁如常也想破口大骂,刁民!
“好了,安静。”岑彭一个头,两个大,一拍案,大伙儿才安静下来。
“公输伦!”刘秀呼唤道。
“小人在。”公输伦看向刘秀。
“你把当日之事,如实叙述一遍。”刘秀在岑彭的授意下,开始参与审案。
“小人遵命。”公输伦接着说:“众所周知,我公输伦是匠师出身,铸器、土木建筑等是我拿手绝活,咱是干这个的。”
“有一天,我出工回来半途中,遇到一纨绔公子当街调戏良家女子,我本欲好言阻止,不想这公子即令恶奴对我动手,我一气之下,拿着手中工具砸伤了那位公子。”
“后来才知道,我打伤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现任县令丁如常的长子丁仪。”公输伦说到这,丁县令气急败坏打断他说:“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犬子向来循规守矩,怎会做如此龌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