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锦到了知府衙门, 本想出面救霍昭汶,但见砚冰出现便连忙停下脚步,等了约莫半个时辰, 终于见到霍昭汶平安无恙地回来。
心里稍一动, 约莫猜到是赵白鱼指使。
他始终关注案子?
或者说,自以为是猎物的霍昭汶才是被狩猎的那个?表面是砚冰被套话, 实则是主动透露两桩案子,把霍昭汶给搅进去?
燕都尉:“又是赵白鱼的弟弟?”
赵重锦觉得有点刺耳,纠正道:“还没正经地认下来。”
燕都尉心想,有区别吗?
二人各怀心事之际,霍昭汶已经和砚冰道别, 脸色阴沉地越过他们。两人赶紧跟上去, 关怀霍昭汶的身体。
霍昭汶回到旅店便一把倒在椅子上,狠狠闭上眼睛,冷漠肃杀的气势震慑旁人, 无人敢回话。
片刻后,霍昭汶突然睁开眼:“二郎, 你在两江也快三年了,还没能和那什么三爷见过面?”
赵重锦:“递过数次拜帖都被拒绝, 年前倒是忽然改变主意,透露愿意见一面的意思,但之后两江出了点事,三爷病倒,闭门谢客至今,见面的计划便耽搁下来。”
霍昭汶:“他在哪?”
赵重锦摇头:“卑职惭愧, 没能查出来。”
“两江还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霍昭汶冷笑, “准备纸笔, 待我修书一封,飞鸽传书送去康王府。”
侍卫速度很快,当即准备好纸笔,而霍昭汶仅思索稍许便下笔,笔走如蛇,迅速写完一封信塞进信封里送了出去。
赵重锦上前两步:“潮商的案子是牙商所为,管文滨却扣在殿下头上,难道是牙商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连夜指使管文滨干的?”
“不是牙商,是本王的亲姑姑,大景的嫡长公主!”霍昭汶气愤地甩掉擦手洗脸的湿毛巾,脸色肃冷,好在已经能够冷静地思考。“两江官场得拔掉一些人,势大欺主的赣商也得砍掉些臂膀,至于本王的亲姑姑也该挫挫她的锐气了。”
赵重锦:“昌平经营两江二十年,官场和赣商里头都有人。殿下到两江也有个把月,始终没个头绪,好不容易寻到能打进两江官场的命案却遭到这个官、那个官的阻拦,今天还遭了劫难,堂堂皇子被关立枷,够砍他管文滨十颗脑袋了!管文滨固然可恶,背后指使他枉顾人命、枉顾朝廷律法的人,才是真正的横行无道!大景有这种人的存在,迟早被腐蚀得千疮百孔。所以卑职以为,擒贼先擒王,斗倒一个昌平、一个三爷,便是树倒猢狲散,其余人不足为惧。”
霍昭汶目光凉凉地盯着赵重锦,后者一动不动,姿态恭谨,仿佛一心为他着想。
“二郎,本王知道你有私心,也不介意你耍心眼,只要你心在大业、在本王身上,碍不着大局,本王就能睁只眼闭只眼,待时机成熟,不是没有犒劳。但你要是有朝一日让私情占据上风,贻误大事,莫怪我不顾往日交情。”
赵重锦面不改色:“卑职明白。”
霍昭汶:“‘三爷’来历不明,神秘莫测,他或许已经猜到你是哪边的人,答应见你便是有意投诚。”
赵重锦:“卑职在两江始终单打独斗,从未和前任漕司使陈之州有过任何交集,应当看不出卑职效忠于殿下才对。”
霍昭汶:“两江官场除了地头蛇斗来斗去,只有郑国公府的人扎了进来。你表面是太子伴读,所有人看来,你都是东宫的人,何况还有一个和你们不对付的昌平公主,可你到了两江一没被郑国公府的势力刁难,二是屡次躲过昌平公主暗害,官途顺顺当当,直到任期将近,还漂漂亮亮地办了私盐走运的大案。如果三爷真如传闻中聪明,他会猜不出来?”
旁观者清,只要霍昭汶不陷在局中,他就能看得清楚。
赵重锦驻扎两江将近三年,虽没借助郑国公府的势力,私盐案也算是他独立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