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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朝皮克点点头,把电筒咬在嘴里,然后伸手扭动把手。
开的!
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缓缓地被推开。
皮克一个闪身抢入。
电筒的光照下,宽大的床上躺着乔世宥和沈月娥。
枪指着电筒的光圈。
两人从两侧接近床头。
酒鼾是乔世宥发出的,此刻他的头埋在沈月娥的长发里。
皮克用枪挑过头发,露出了乔世宥大半个脸。
皮克失望地对牧天示意,这是你的菜。
牧天朝前了一步,枪口顶在乔世宥的太阳穴上。
乔世宥大约是觉得了冰冷,侧转身来,但依旧闭着眼睛,嘴唇翕动着,发出“喔喔哝哝”的声音。
牧天的枪管划到了他的额头。
乔世宥的手从被子伸出来,无意识地抓住牧天的枪管。他的眼皮紧缩了一下。
季若曦闯入,打开了电灯开关。
刹那的光亮让乔世宥猛地睁了一下眼,又急忙闭上。脸上的表情充满着不可思议。接着完全睁开了眼睛。
“你?”
乔世宥惊叫了一声,扑棱做起来,锦被滑落,露出光溜溜的上身。
“没想到吧?”牧天咧嘴笑笑,沉声道。
许是人声惊醒了沈月娥,她惊恐地张大了眼睛,看着站在床前的两个持枪的男人,愣了片刻,突然明白地“哇呲”一声大叫,接着“噗通”一声,滚落。
一团赤条条的白肉,落在皮克脚边。
……
乔世宽处理完恒祥的账务,却发现广德药业的账本没有送来,就叫来耿一飚。
耿一飚说有日子没有见到二老爷了,还问是不是大老爷派他出去办什么业务去了。
乔世宽也不回答,见时间也不早了,就让耿一飚去休息,明天去广德总店看看是什么状况。自己还有点事情要办。
耿一飚道了晚安,告辞要离开,却被乔世宽叫住,又问了一些关于小少爷态度的问题,才放他走了。
自从耿一飚秉承自己所命,去凤凰台探望苏小小被拒,乔世宽就一直在想,要让苏小小和儿子重新认回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休了郝明珍。
可是,何明珍毕竟嫁入乔家二十多年,此时要休了她,难免遭世人诟病,社会舆论对他这样级别的大佬的冲击力,那绝非一般的强大。
但凡休妻,都要有个理由。可乔世宽的理由说不出口,那么在外界看来,就是“无端”。“花甲富翁无端休妻”,他能想到如此这般的大字标题的小报铺天盖地,充满大街小巷。何况目前郝家在南洋商界还有些势力,这本来就是一桩商业婚姻,如果破裂,那无疑对自己的商业帝国会造成一定的损失,如果自己把控不好,恒字百货也好,广德药业也罢,都有可能根基动摇。
可是,目前自己儿子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自己也曾最疼爱的女人阔别二十年如今也是近在咫尺却也无法团聚。那种撕裂的痛,让他每每睁着一夜睁眼到天亮。
每当听耿一飚说小少爷在外面做了什么,小少爷又在外面取得了什么进展,小少爷……
乔世宽的心都一阵一阵地紧缩。
为什么不把有可能的商业风险交到儿子手里,也许那些自己认为的风险在儿子手里就不是风险了。
现在看来牧天,不,是乔天一,这个名字不错,大气。虽然不是自己这个当爹的给取的,但也相当霸气。自己喜欢,更何况他自己觉得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当爹的责任,以儿子自己的担当,是完全有权利给自己起名号的。相信他也一定能够逢凶化吉,将自己打下的产业发扬光大。
这是一条出路,也只有这一条出路。
他想着,扯出一摞信纸,看看砚台里的墨还没有干。就提笔要写休书,理由他想好了,也确定了。就是何明珍“长年不守妇道”。至于如何不守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