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杀他?”他又问道。
这样狭窄的空间内,雪女的目光避无可避的落在他的身上,可她原本也没有打算逃避什么,她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还有……一个故人。
她走上前几步,几乎快要贴上男人的胸膛,对于她而言,他实在是太高了,尽管他配合的弯曲了身体,她也必须仰起头来:“我是一个妖怪。”她轻声说道。
她说的是“monster”,这个词在西方人的定义中是庞大丑陋的怪物或是恶魔,比如童话故事里抢走公主的巨龙是monster、希腊神话里美杜莎是monster、用歌声蛊惑水手的塞壬女妖也可以叫monster,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看起来不是那么太像人。
但是豪利特显然没往这方面想,只见他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森白尖锐的骨爪从指关节中缓缓探出,破裂的皮肤转眼就愈合了,没有一滴血流出,仿佛那骨爪本该就在此一般。
“我也是一个妖怪。”他说道。
雪女摇头,他会错意了。
豪利特收起骨爪,他轻轻蹙起了眉峰:“但你的食谱上有人类对吗?”
这真是令人诧异,要知道雪女只是食用灵魂,或者说人的生命力,这是一种很玄学的东西,用科学根本无法解释,所以因此死去的尸体都是完好无损的,尸检的结果也只能是猝死这一类原因,但是他却猜到了,以一种天生的直觉。
这次雪女点了头,她这过于坦荡的态度令男人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这是你维持生存的方式吗?”否则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不食用一般的食物,而是要冒着这么大的风
。险去狩猎。
“不是维持生存的方式,是获得力量。”雪女说完停顿了一下,她并不擅长语言的艺术,说出来的话总是逻辑缺乏又支离破碎的,她在想该怎么能让他明白:“不这么做,我会变弱。”
有什么会比失去力量更可怕呢?对于这些仅存的古老而守旧的妖怪而言,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
听到她的回答后,男人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也就是说,你不需要伤害人类也可以生存对吗?”
“是的,但是……”
“那就没有但是了。”男人宽大的手掌轻易地覆住了她的头顶,揉摸着她微凉的发丝,说道:“别再伤害他们,我保护你。”
她沉默了,沉默似乎就是拒绝。但是豪利特也早就不是一个纯情的少年了,他丝毫不觉得窘迫,低头时看见她雪白的发顶,他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妖怪不是能变形吗,你怎么就这么矮呢?”
“……”可怜雪女不会吐槽,更不会反吐槽。其实作为一个诞生自情感与欲望之中的妖怪,她的化形是非常符合人类审美的,怪只怪一千六百年前的日本人就不高。虽然她作为一个妖怪可以随意变化外貌,但如今这里距离日本太远了,她的能力被大幅度削弱,变形也只能维持二十分钟而已。
她依旧以沉默回应,不过这次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豪利特的笑了:“有点麻烦啊……”
他喃喃自语着的同时俯身吻了上去。
……
几个春去秋来,当仍被一层薄雪覆盖的枝桠上抽出绿色的嫩芽之时,又是一年春天到了,距离维克托上次看见他的兄弟已经过去……五年了。
五年是一段不短的时光,但对于这对出生在19世纪并且拥有漫长生命的兄弟俩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往事如昨,维克托还记得五年前他们兄弟俩又因为观念不同而争执起来的事情,负气的弟弟一如既往的甩手而去、独自喝酒去了。按理说过几天他们就该和好如初,就像曾经的许多次一样,因为他们之间的紧密关系不仅在于同父异母的血缘,更是在于作为两个仅有的怪物,他们彼此相伴过整整百年的时光。
可是豪利特再也没有回来。
维克托当然不会报警,要想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