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
她突然冲上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倒在地:“趴下!”
毫无防备之下艾瑞克仰面倒了下去,后脑并没有与地面接触而是砸在了她的掌心之上,他尚未来得及发出一丝疑问就听见一声巨大的爆鸣声响起,在灯光消失之前、在视野还没有被她垂落的长发遮掩之时,他看见了整座屋顶轰然砸落——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
到周遭恢复平静也不过数秒的时间,艾瑞克已经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说出了达西在上面、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操作弹珠打穿了他的头颅、更没注意他的尸体是怎么从三楼掉下来的,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在灯光重新出现之际、在周遭的断壁残垣之中、在不断起伏的哀鸣声里,唯有这一方空间未被掩埋,爱丽丝一手撑在地面上将男人压在了身下,伪装的金发垂落于地,擦过彼此的脸颊,于漫天的灰尘之中带来幽幽的迷迭香气。
光线透过长发照了进来,让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紧绷的神情,可她暂时没精力去说一些安慰的话,那么突然的情况下在瞬间分解上千磅的东西是件耗费精力的事,她维持着这个姿势低低的喘了几下,没能立刻坐起身来。
而由震惊到短暂的空白之后艾瑞克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平静的脸,心中蓦地腾起一股愤怒——
他一把捏住爱丽丝的肩膀将她推开坐起却又死死的捏着不放,双手用力之大似乎是想要将她捏碎一般,近乎嘶吼道:“你疯了吗?!”
她嘴唇瓮张,那些一贯带有调侃意味的慵懒话语被咽了回去,最终松了一口气般的轻笑了一下:“这不是成功了吗。”
方才刚刚察觉达西的阴谋后爆炸就发生了,整座礼堂的屋顶碎裂坍塌,上百吨的石头瞬间砸了下来,要说她还能有时间深思熟虑那是不可能的,她根本无暇顾及他人,只能保住彼此——如果来得及便都能获救,如果来不及至少也能活一个。
她数学一向不好,只能算明白这种程度的数学题了。
然而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而且怒意更甚了,捏得她肩膀的骨骼都在作痛,她只能望着那双颤抖不安的灰蓝色眼睛,收敛了笑意:“你是我的朋友。”
再华丽的词藻也是虚妄,她说不出那般煽情的话语。
“哈……”他怒极反笑,心中几乎要翻涌而出的复杂情感再不能压抑——
“朋友?”
双手松开之际他狠狠的吻了上去——并不温柔的、带有十足的发泄的、深切的吻。
如此粗/暴的吻是为何,因为愤怒吗?自然没错。
那又是因何而愤怒?
她一瞬睁大了眼睛——原来如此……
她的脑海中一瞬闪过诸多以往的画面。
这就是……
她轻轻阖了眼,双手环上了他的脊背。
一切反常的原因啊……
这个得到回应的吻由粗/暴渐渐变得缱绻,在分离之际他的戾气已经褪去,半垂的双眼看着她,声音有些低哑的呢喃着:“爱丽丝……”
“先离开。”她瞥了一下废墟之外,已经有人赶来了。
他低应了一声,左手松离了她的腰间,扣在她脑后的右手向下游走至她的背部想将人扶起,却忽觉不对。
手掌隔着头发触碰在她的脊背上有一种濡湿的感觉,比水更加黏腻——
他将手收回至眼前,一滩血红兀地闯进他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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