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雾气遮蔽天空的明月, 在枯树与暗色调的瓦廊檐的衬托下,透着些诡异的蓝。
幽蓝婉转,照映深红色的木柱。
阴气久久不散的宅邸, 成了鬼的欢乐所。
衣带无风自雾,飘在半空中, 若隐若现的白如红梅夹映间的雪。
布料厮磨擦过的声音如同若有似无的低笑,呵出荒诞诡艳的狎昵颜色。
散乱的黑发如泼洒的墨,柔软布料徐徐下落至肩至小臂,微微痒意致使曲起的腿如精美瓷器,透着易碎的美感。
“唔……好像到底了。”
魂魄不拘束于肉身, 因此不必踩踏攀附什么也可浮起。
蔺绥绞着燕秦,青蝶胎记蹭着他的面颊,双眼微眯着。
燕秦没法回答, 他这会儿可说不出话。
舌尖被温暖挟裹,唇瓣触着他想看的事物。
燕秦不知这是不是恍惚之间萌生的错觉,鬼的身体应当是冰冷的,在死去之后,他们便不知温暖是何物,只有在阳光下在术法中, 才知灼烫的痛意。
眼下却不同, 那细细嫩嫩又温温热热的, 还带有蔺绥骨血特有的甜。
“怎么又和他说的不一样, 他明明说又许多,可我才尝到一点点。”
好一会儿燕秦才抬起头, 唇色的红越发衬得他英气逼人。
他透着无知坦然的不满,又觉得是那蛇在骗他,殊不知丹殊又没和男人厮混过, 并不知道男女的差异。
蔺绥伸手拨掉粘附在他面颊上的一缕黑发,悠然地说:“大抵是你不够卖力。”
“这世间事大多如此,你做几分便得几分。”
见燕秦露出毫不怀疑的神色,蔺绥畅快笑出声。
真有意思。
燕秦不知道蔺绥在逗他,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事情的确如此。
要变强才能摆脱束缚,才能不任人宰割,才能应对各种危机,而变强的方式就是不断修炼不断扩张不断吞噬,自然是做几分就得几分。
痴缠到后边,蔺绥都有些受不住了,去了两次后,踩着燕秦的肩膀让他消停。
燕秦不满:“还没喝完呢。”
蔺绥吸了口气踩在他的脸上,冷笑道:“滚去喝水,嫌喝不够一头扎进湖里,保准管够。”
燕秦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起身离开了。
他的身影消散的突然,蔺绥这次是真的冷下了脸。
行,燕秦,真有你的,还真敢走。
这大概是燕秦头一次在他面前离开的如此果断,破碎的衣衫被鬼气重新凝成,蔺绥感受着禁制,发现燕秦所去的地方……是一片湖。
蔺绥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按了按太阳穴。
燕秦满身煞气地杀到了池里,倒不是真来喝湖水的,而是想起了这些地方,应该有不少水鬼。
水鬼在鬼类中但是比较特殊的一种,他们只能被困囿于死时之地,怨气十足,但在岸上鬼力会被削减,如果在水里,便鲜少有敌手,一般不会有鬼特地到水里去和水鬼纠缠,燕秦却是特例。
他心想着等他强过蔺绥,便能压着他想吃多久吃多久了。
蔺绥收敛好情绪,没有去寻燕秦,没有回客栈,而是朝着城外的方向去。
城里的鬼,尤其是恶鬼,始终有限,虽然这世道乱,但妖魔鬼怪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人间界作乱,毕竟捉妖师还不少,保不准哪一天就被收了,再加上城里有城隍护佑还有国之正气以及旺盛的阳气,大多数鬼怪还是会在山野里居住。
蔺绥在山头游荡了几日,等到把能看得上的厉鬼都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