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手术,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
坐得腰酸腿疼,手术依旧在进行中。
眼看着已经到了中午,费谨廷站起身,活动一下四肢,问莫颜齐, “你饿吗?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莫颜齐摇了摇头。
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她是唯一的监护人,快要结束的关头,怎么能随意离开呢。
她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复杂。
忐忑、纠结,对未知的结果充满矛盾。
六年前她一下飞机,直奔殡仪馆,连妈妈最后一面都没看到。那种痛楚,就像是尖刀直接插入心脏般,痛彻心扉。
可是现在的感觉,好像一把软刀子在剌人,摩擦皮肤,血肉模糊,却又没个痛快了结,痛的久了,连悲伤都好像变了质,整个人变得麻木起来。
“我陪你起来走走吧。”
费谨廷活动一下四肢,伸手准备扶她。
刚站起来,却听到他跟人打招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褚旻和乔伊,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没有新婚夫妻的黏缠,两人中间隔了半臂的距离。
褚旻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做派,懒洋洋道:“我们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费谨廷摇了摇头。
乔伊走近,一下子挽住了莫颜齐的胳膊。
“手术进行多久了?快结束了吗?”
她柔声问。
莫颜齐抬手看表,“医生说大概四五个小时,估计快了。”
说话间,有人送上来两袋打包的饭菜。
“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简单凑合一下吧。”褚旻道。
他抬眼四下看看,手术室外,人并不多,除了角落里莫招娣一家三口,几乎都是费家的助理和保镖。
偶有医护人员匆忙走过,也只是如鸟儿飞掠过湖面一般,一闪而过。
费谨廷拿出一盒递给莫颜齐,其他的让人给了莫招娣他们。
莫颜齐没胃口,刚想推辞,却听费谨廷命令式的口吻,说道:“听话,你有低血糖的老毛病,难道忘了?”
这句话极具震慑力,莫颜齐听了没再推辞。
味同嚼蜡,好像失去味觉一般。
褚旻拉着费谨廷,到走廊尽头的露话。
褚旻摸出一颗烟点上,还不等张口,就见费谨廷冲他伸了伸手。
褚旻一脸诧异,又摸出一颗,递到他手上。
滑动打火机替他点上,两人中间迷茫着朦胧青烟,莫名增加了几分疏离感。
“我记得你不抽烟的呀。”褚旻玩笑。
“偶尔一颗,不会像你那样,烟酒成瘾的。”
费谨廷也不客气。
“以后怎么办?”褚旻问。
“什么怎么办?”
“老莫要是有事儿,你们俩的婚事......”
中国人的传统,父母去世可是重丧,少则一年才能办喜事。
“能怎么办?”费谨廷无奈苦笑,“现在命运掌握在医生手里,我也没辙啊。”
褚旻拍了拍他的肩头,调侃道:“你跟她,可真是一对拆不散的苦命鸳鸯。俩个人分开,各自顺风顺水,除了桃花不旺,财运事业运好得不得了;可怎么一到一块,就这么艰难呢。”
对于唯物主义者的费大少来说,这句无关紧要的调侃,他理都懒得理。
他眯着眼望向天空,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褚旻一撞他肩膀,笑问:“我开玩笑呢,你千万别当真,半话,不会是在考虑换人吧。”
调侃无所谓,这句就有点过分了。
费谨廷眼角睨他一眼,眉毛一挑,曼声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褚旻哪儿敢再提,忙抱拳求饶,“玩笑,玩笑而已。”
费谨廷鼻孔里冷哼一声,没再追究。
前几天两人在民政局的视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