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的台灯“啪”的关上,屋内陷入一片昏暗。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规规矩矩,各守一边,像楚河汉界一般。
莫颜齐睡意全无,却紧闭双眼。过了会儿,她偷偷摸摸掀起半边眼皮,瞄了一眼旁边的人。
费谨廷平躺着,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着了。
莫颜齐却是不信的,哪怕他是柳下惠,此时此刻,也不会这么快入眠。
更何况,他在她面前,从来也不是什么柳下惠。
重逢以来,只有那次雷雨夜,费谨廷犯了旧疾那次,她宿在这屋里。
之后哪怕是两人重新确立关系,也都是规规矩矩,恪守边界,从没有过越矩的行为。
现在虽然已经领了结婚证,可莫达南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莫颜齐心里的人伦底线,不允许她......
她不由地屏住呼吸,调动起全身所有的感官,听觉、触觉、甚至每一个毛孔,严阵以待。
“别看了”,黑暗中,他的话像是呓语,沙哑,悠远,很不真实。
莫颜齐很怕,很怕自己睡不着这件事儿,被他知道之后,会大做文章。
所以,她没敢应,装作睡梦中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可是,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仿佛有一股热源,逐渐向她靠近。
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答应留宿在这;后悔用这样的方式煎熬彼此;甚至后悔刚才翻的那个身。
以前的经验告诉她,背对着费谨廷,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未雨绸缪,及时修正,她心一横,装作无意翻身,“粗手笨脚”重又翻了回来。
手臂打在他的肩头,轻呜了一声,随即收回,两手交叠枕于耳下。
两人面对面。
呼吸相闻,近在咫尺。
却谁也没有睁眼。
这一回,更煎熬了。
她忍不住还想再翻个身,却又担心就此露馅,被揭露了自己装睡这一事实。
她偷偷掀了掀眼皮,想看一下身旁的费谨廷,却意外地撞入了一双幽深的目光中。
费谨廷根本就没睡,正明目张胆看她呢。
莫颜齐第一反应慌忙闭眼,抬手搭在额头上,试图增加一层伪装。
可是,她忘了额头还有伤口。
刺痛传来,她不由“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费谨廷蹭一下弹坐起来,伸手准备去按台灯。
莫颜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没事的,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不碍事,快睡吧,明儿还有一堆儿事儿要做呢。”
她十分大度,甚至为了彰显气氛,还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哦”,费谨廷半信半疑,重新躺回去。
这次,他刻意往自己那边挪了挪,腾出一大块地方给莫颜齐。
就在莫颜齐窃窃自喜的时候,他长臂一挥,伸来一只手,黑暗中精准牵住了莫颜齐的手。
她身子一僵,窃喜荡然无存,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喏道:“咱们说好的~~”
“你别乱想,我只是想牵着你的手睡觉而已。”
说完,他松松地握着她的手,合上了眼睛。
有些话没有说透,不明就里的时候才会引起揣测和担心,一旦说清楚了,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莫颜齐只觉困意来袭,眼皮都睁不开了。
不及再想,她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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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达南的手术,就安排在第二天一早九点钟。
天不亮,闹钟还没响,莫颜齐就醒了。
她轻手轻脚起身去了卫生间。
女孩子早上总是有点磨蹭的,等她收拾停当出来的时候,大床上空空如也。
她诧异地转身,就见费谨廷已经洗漱好,推门进了主卧。
“你~~”她一脸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