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他迎着阳光向前奔跑,道路两旁成片的小雏菊在风中抖动,一片雪白的花瓣坠落,擦着他雪白的面颊落到地面上。
江昭被他的妈妈带走了。
符沉看了眼时间,他也该回病房了。
临走前,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片雪白的花瓣,捻在指腹间。
……真可爱。
因着这次偶然,符沉整天的心情都是愉悦的。
这种愉悦一直维持到当天晚上,他听见了江母喃喃念出的名字。
“我的小昭,命怎么这么苦啊……”
符沉心弦一紧,目光落到江母手里捏着的手机上。
那上头有一张偷拍到的照片。
他头一次做了逾越的举动,不动声色朝前走了一步,低头去看微暗的屏幕。
……是他。
符沉心一沉。
那个孩子竟真的是他的弟弟。
回忆起白天在医院里看见的小孩儿,符沉的心像坠入了无尽深渊中一般,恍惚有些喘不过来气。
为什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被父母丢弃时,符沉没有埋怨。
被养父母当成工具,符沉同样没有不甘。
这是他十几年人生中,第一次品尝到什么叫天公不作美,也是他第一天开始怨天尤人。
那样明亮的一双眼睛,哭时宛如一对琉璃,怎么会有人舍得让他哭?
怎么会有人舍得让他受伤?
符沉想不明白,他分明只见过江昭一面,为什么因为江昭产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绝不允许江昭被夺走生命。
同样怀着这个念头的还有江母,她在哭过后,又重新站了起来,发疯一般让人网罗着拯救的方法。
直到一天,一份竹简被送到了江家庄园。
一起来的还有个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他说这份竹简是他的爷爷意外得到的。这东西太过宝贵,一直有人想找到,而原本他也是不想拿出来的。
谁让江家能开出的价格太让人心动了呢。
这个年轻人收了江家一大笔钱,同时答应为他们引荐一位能够做到这件事的蛊女。
蛊女求的同样是钱财。
听说那蛊女是叛族而逃的,她叛族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四字——利欲熏心。
江父不太相信,然而走到绝望点的江母顾不得这么多,连私人飞机都来不及预约航道,当天便买了机票飞到蛊女所在地。
符沉也跟着一起来了,他想为江昭做些什么。
江母啜泣着握住蛊女的手时,他便站在角落里听,在听到炼制人蛊必须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时,他眼前浮出了江昭的脸。
分明只见过一面,他却像是认识了对方很久一般。
符沉垂眸,再掀起眼皮时,他从角落里踏了出来。
他说:
——“我来做那个人选,你把我炼成人蛊吧。”
那位漂亮的蛊女朝他这边看了下,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含满笑意,“行,我看你倒是很合适。”
“炼这蛊呢,其实需要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只不过是要一颗纯粹的心罢了。”
符沉的这个举动让江父很是意外,问了他两遍是否考虑清楚了。
他两次都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
江父问他为什么愿意。
他说:“那天在医院,我见过小昭了。我想,如果是为了他,我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江母冰冷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漠然道:“你最好别失败,小昭等不起。”
符沉心想,他不会失败的。
从今天起,他将成为江昭的心脏容器,替他养着这颗心。
而他甘之如饴。
.
符沉再次见到自己名义上的弟弟时,是在一个午后。
他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