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就好。”
东方恶慢慢转过了身,因为毒素扩散的很快,让他走起路来颇有些跌跌撞撞的,裴京墨看着他,心中漫漫浸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东方恶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笑意苍白,“紫色的小花,开满墙角的时候真的很美,我小时候家里就有那样的一片花。”
裴京墨看着他,心中苦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东方恶看起来很不好,可他的人生已经这样了,连他自己都厌倦了活着,他不再说话,也没有再看阴灵雨一眼,步履蹒跚的慢慢在雪地里走远了,他很快便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在雪地里随意坐了下来,背倚靠着枯树,闭起眼睛慢慢等死。
天地虚白一片,他缩起来的那一个小团子,就好像是雪地上留下的一个不起眼的青色污点。
裴京墨见东方恶走远了,心里却并不好受,阴灵雨走过去,看到他眼中难言的悲伤,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裴京墨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
唇边呵出一口白气,裴京墨第一次留露出了某种类似脆弱一样的神情,“他其实并不坏。”
可是他已经遭尾玉毒素反噬其身,尾玉无解,他已经不行了。
阴灵雨虽然与东方恶相处时间很短,他的行为也时时怪异反复,但却能感觉得到,他或许真的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恶劣,阴灵雨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生死有命,他若当真该死,定是他罪有应得,可若上天垂怜,他也会有自己的造化的。”
裴京墨点点头,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将她整个填进了自己的怀里,“昨日我一转身你突然不见,我被吓死了,我以为我又把你弄丢了,我自责的要死,灵雨,以后……我再也不要与你分开了,再有一次,我会死的。”
阴灵雨用力回抱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肩被他捏的有些发痛了,可那种痛感此刻给她带来了无尽的安全感,“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在哪,你都一定会找到我的。”
两个人就那样相拥了好一会,才从彼此的怀里恋恋不舍的分离了开来,刚才情绪激动都没有注意到远处不时传来的隐约声响,裴京墨牵着她的手望向看不见的远方,“是大祭开始了。”
他静静的眺望了一会,知道,无论是天底下怎样的难关,他的主人,那个倔强的姑娘总有办法解决,“走吧,既然与颜凉说好了,我们此刻就出发去北地。”
大祭,就交给她了。
此刻,在离他们极远的地方,玉盘山山谷里,蒸腾的热气几乎将四周的冰雪融化了。**的宗教仪式已经开始,各江湖同盟均悉数到场,便是路途遥远的,也派了代表来参加大祭,以期获得玉狐娘娘的恩赐,说白了,大家都是为了解药而来。
如若没有新的尾玉续命,他们这一年八成就要不好过了,因此即使不那么虔诚的,此刻也都跪拜着,跟随着唱诵翁的声音悠悠地吟唱着他们根本就不懂的祭词。
各门各派均按照各自的地位分列两端,最前端的空地上,高高地矗立着一块有如玉盘一样的光滑巨石,巨石有如棋盘一样横铺在众人眼前,倒似个天然的舞台。巨石之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闭目吟唱,神情肃穆至极,他一身白色奇装异服,手持权杖,时不时将那权杖朝天一指,周围立刻有鼓声雷动,下面的人早已熟悉流程,便立即开口狂呼一声,那声音响彻天际,将天边的飞鸟震得纷纷疯狂逃窜。
吴道悔就隐在玉盘之后的高台上,一身华服,他的身侧立着他的两位义子,连枝雀与北堂染同样一身华服,静默矗立。
听着那山谷不断回荡着的震耳欲聋的呼喝声,吴道悔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场景,与但年乌由脱国庆大祭的盛况也是不相上下了,且不论这些人忠心几何,最起码看着颇有那么几分意思。
谁能想到,早已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