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你看错了。”陶远温和回道。
现在……现在别说是语气,就连……就连说话的内容,都跳脱活跃了不少。
这……这还不算奇怪吗?
呃……
徐克不禁反思起来:好吧,也许是我自己太奇怪了,所以……所以才会看着陶叔奇怪吧。
自我反思完毕,徐克很是认命地点起头来,“好吧,也许是我看错了。但是,陶叔你这既是房契,又是地契,还……托付什么的,究竟……究竟是要去干什么呀?”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整天只守着一个书肆,太过于无聊了。所以……想换个活法而已。”陶远的眼中再也不是一派平静,他那双已然显老的眸,此刻,却是重新年轻起来,活跃起来。
徐克一字一顿道:“换、个、活、法?”
他……他怎么不是太懂呢?
那些年就他的观察,陶叔应该……应该是死也不会离开书肆,离开老宅半步才对啊。
所以……
听及此,徐克不禁万分确定地下起结论来。
陶叔一定是在崇文书院,受到了什么刺激。
一定!一定是这样!
果不其然,听罢他的疑问,陶远便解惑起来,“对,就是换个活法,比如……去书院教书什么的,我就感觉,很不错。”
凭什么?
叶舒,我就想问问,你凭什么?
凭什么你就可以守着一群孩子,整日过得嘻嘻哈哈,而我……而我却要在这里跟什么老僧参禅一般,看破红尘,孤家寡人。
这不公平!
不公平!!!
如同赌气的孩子般,他控制不住地于心头,责怪起她来。
对,他就是嫉妒了。
对,他就是愤怒了。
对,他就是想她了。
想见她一面,想质问她一句,想……
总之,很想,很想。
自她离开他的那一天,他就在想。
这十八年间,睁眼闭目间,他无时无刻没有一刻不在想——
想她说的每一句话,念她说的每一个字。
生怕自己是错过了什么小细节,她才没按时找上他。
为了方便她找到他,他也不管什么名字好不好听了,二话不说,便将自己的名字,明晃晃地写上了书肆的牌匾。
没错,她是评价过他这个名字“俗”。
但是,他就是要这么俗,就是要这么简单易懂加直接。
想到这里,他不禁于心头,碎碎念起来。
“我牌子都跟你戳好了,而且还是这么明晃晃的牌子,戳了这么多年,叶舒,你别告诉我——你是瞎,你看不到。
十八年,跑得连个人影都没有。
好不容易给我捎句话回来,竟然是……竟然是——
‘好了,我死了,别等我了,该往哪儿凉快,往哪儿凉快去吧。’
我……我他妈才要死了呢,而且还是活活被你气死的那种死。”
淡定,淡定……
竟然……竟然气得他,都开始在心头爆粗了。
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他要心平气和,他要心平气和……
叶舒那家伙还没死呢,他凭什么死?
不可以,他要跟叶舒死杠,而且是不杠到死不罢休的那种。
“让你欺负我,让你不回来,算了,你不回来,我就过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躲?还躲?这下,我看你还能躲到哪儿去?”
气死他了!
真是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