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垂下头,轻轻地扯了扯手里的帕子,“夫君既然说不嫌弃我,可是怎么我说帮你擦个药,你都不愿意,既然这样,那我出去叫娘来好了!”
说完,她也不管裴止珩是什么表情,转头就往外走。
裴止珩眉心猛地一跳,“你回来!”
叫什么娘来?
她有那个脸去,他也没脸真的让她娘来。
更何况,他一个已经成人甚至已经成婚了的儿子,让亲娘来给擦药,成何体统!
真要让她跑去和他娘乱七八糟说一嘴,不说让他娘担心,他娘还得狠狠骂他一顿。
裴止珩再也待不住,几步追了上去。
眼看着她已经推开了门,马上要出去了,他什么也顾不上,一手勾住了她的腰用力朝怀里一拉,一手抓住了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
冷风吹在他的肌肤上,顿时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身上的衣服散乱,过来的时候,衣服也没拢好,阮娇身上还带着冷意的衣服贴在他的肌肤上,顿时把他冰得身子僵了一下。
不过他怕松手她人又跑了,混不吝的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只能死死地扣住她的腰,不肯松手。
阮娇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为了掩盖刚才的失言,她又翻出了自己已经崩得快要亲妈都不认识的人设,故意嘤嘤嘤地哭了两声,做作道:“你抓我做什么?你嫌弃我,不让我帮你,总不能娘帮你,你也不让。你后面的伤那么严重,你自己不疼,我看着难受。”
因为之前被她多次腹诽过,裴止珩对她这话表示怀疑,并没有真的相信。
果然下一秒,一整天都没听到的心声在他的耳边又响了起来。
——“哎?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别扭,后面的伤……emmm,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他被男人给糟蹋了?不能想了,嫌弃。”
裴止珩:???
——“不过,看他这皮肤白的,都快赶上我了,一个男人这么白干什么?身为爽文大男主,难道不应该是小麦色或者古铜色的一身腱子肉吗?”
裴止珩:“……”
——“不过也是,想想他的茶壶,噫……他还是个‘孩子’,原谅他吧!”
裴止珩:“…………”
怪声怪调的“噫”什么!
什么茶壶!
看过吗?就茶壶!他明明……
裴止珩差一点就要戳破自己能听到她心声的事儿了,不过临到最后关头,他又忍住了。
算了,这种事,她在心里想想,他也没办法和她计较。
他深吸了一口气,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直跳。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他的声音很低,呼出的气息拂在阮娇的耳根处,带起一阵麻酥。
阮娇从来没和异性离得这么近过,她有些不太适应地动了一下,刚想说什么。
裴止珩就松开了她,淡淡道:“既然你不嫌弃脏手,愿意给我擦药,那便辛苦娇娘了。”
刚才还害羞的跟黄花大姑娘似的男人,竟然单手扯开腰带,直接将半退的衣裳脱了下来。
他的上半身赤果果地露在了她的面前,无论是结实的胸肌,还是界限分明的腹肌,都让阮娇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转过身的时候,从肩膀到精瘦的腰线的部分,大片大片黑紫的淤痕,瞬间拉回了她的思绪。
别说这种伤了,就是划开半边胸膛的那种伤,她在末世也没少看见过。
她早就麻木了,在末世的每一天,只要有口气能活着回来就是捡条命。
然而此时,看着他那还未完全长成,甚至有些消瘦的身体,她忽然觉得不舒服了起来。
毕竟,他身上这些,都是为她伤的,虽然她并不需要。
她狠狠地拧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高兴了起来。
她最不喜欢欠人情了。
毕竟人情债,很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