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你这个事儿吧。
你看外面的百姓都说你不得官家喜欢,不受重用,被官家疏远冷淡,可是你进京也有十天半个月了,要罢黜你,官家早就把你贬了,还拖着等着啊?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有一天,在不久的将来,官家真的不肯再用你了,把你给贬黜了,那也没什么委屈的吧。
你年纪轻轻,也做过了四品侍郎了。
要知道有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摸不着这个位置的一星半点啊。
你的起步,就已经是他们遥不可及的终点,这么想想,也就不难过了。
再说了,你自己方才都说了,李夫人希望的是你平安,从来也不是要你一定出人头地,更不是盼着你位极人臣。
真的不
做官了,早日回到琅琊去,李夫人说不定还更高兴呢。
再则你们琅琊王氏,也不缺这个吧。
就像是我刚才说的,你结交了很多朋友,你们王家又不缺银子,在京城给你置办个宅邸,哪怕是你阿耶阿娘都搬到京城来小住个三五年,你与朋友们每日一处谈论诗词歌赋都成。
日子还不是要过下去,高高兴兴的才最要紧了。
所以真不用想那么多。”
这样的言论,王佛之是第一次听到。
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又是闺阁女孩儿,可是她的见识,远比世人都高明。
有一些看似荒诞的想法,实际上冷静下来想想她所说的,奉为金科玉律都不为过。
人活一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最愚蠢的。
虽然在朝堂上的那些事,也没有她想的那样严重。
他自己是心里有数的。
霍明珠这样子开解,她反复的强调说她不懂朝堂政务,她真的不懂吗?
王佛之倒是觉得恐怕未必。
霍家养出来的女孩儿,怎么可能真的对这些一窍不通。
她心里一定有了某种想法,只是不肯说。
是谨慎。
豁达爽朗之外,又有应当有的谨慎。
与朋友相交要交心,但该有的防备和戒心她也没有放下过。
尤其是他这种两面之缘的朋友。
是个难得的妙人。
他见过太多的小娘子,哪怕是士族高门里的贵女,也是糊涂蛋,拎不清。
霍明珠和那些人确实不一样。
王佛之噙着笑,说了声好:“难为
你说了这么多的话来开解我,我听进去了,也很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