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入了腊月。
打从初五开始,金陵城中就已经有了年节的气氛。
再有不到一个月,便是除夕,转过年来又是新的一年。
今年新帝登基,出了年又要改元纪年,也算是一件大事,似乎一切都是最新的开始,当然叫天下百姓更生出期待来。
先头颖王做皇帝的时候,最初是年纪小,多少的事情都是章太后垂帘听政,一手操持。
而那时候章太后基本上一切都是沿用先帝时候的旧制,也没什么稀罕事,更没什么好新鲜的。
等到颖王亲政了,倒是把那些能推翻的都给推翻了,可是他所实行的新政,有没多讨喜,反而弄得民心不稳,人人自危,什么安居乐业,想都不敢想的。
老百姓也是哭了这么多年。
好不容易新帝登基,一切都有了变数,有了期盼。
所以今年的金陵城自是格外的热闹。
宵禁也一并取消了。
夜色渐沉,月上柳梢头的时候,金陵城街上还热闹得很,行旅也不见匆匆之色。
套圈的,杂耍的,张灯结彩的氛围下,已经能感受到年节将至。
傅清宁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霍明珠拉着她已经往一处套圈的摊子前面站定了。
上一年她们套圈的时候,那会儿一起的人还很多。
就连徐家那个也都在。
套来的东西,是女孩儿们拿在一起分了的。
现如今倒成了物是人非。
不过还好,好在亲近的人也都还在。
譬如家中表兄们,譬如霍明珠。
连外
祖母和舅母们都等着她们在外头套了好东西,拿回家去一块儿高兴呢。
傅子熙今年年纪也大了些,他长得又快,身量高了不少,个头一个劲儿往上窜,基本上半个月就得重新给他做一回衣裳。
又跟着徐嘉衍学了不少本事,投壶也投的准了,套圈儿就更是不在话下。
这会儿站在人家的摊位前头,蠢蠢欲动,拉着傅清宁,扬声叫阿姐:“今年我替阿姐套!阿姐想要什么说与我,我给你套了来!”
霍云奕笑着在他头顶上揉了一把,侧目去看徐嘉衍:“你瞧,这就已经有人要抢你的风头了。”
傅清宁的小脸儿堆在白色的风领里,毛茸茸的堆着,显得她一张小脸儿越发可爱。
听了霍云奕这话,面颊微微泛粉,娇嗔着瞪了霍云奕一眼之后,就立马别开了脸不看他。
徐嘉衍笑而不语,不多时又指了指摊位上靠近最后一排角落里的一只白瓷兔子,然后问傅子熙:“能套着那个吗?”
那只兔子的确可爱。
憨态可掬,栩栩如生。
而且最难得的是通体雪白之外,耳朵上有一点粉红颜色。
干干净净的白瓷烧出来不容易,还要在这上头再烧制出粉瓷的颜色,就更是难得。
虽说也不是什么有名的窑口烧出来的,可是在这整条街上,这样的东西,能摆在套圈的摊子上,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了。
傅子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拉着傅清宁的袖口,抬头看她
才问:“阿姐喜欢那个吗?”
傅清宁看了看那只白瓷兔子的位置,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那个……”
“你阿姐自是喜欢的,你还要问,你若是问了,她怕你套不中自己生闷气,八成说也没多喜欢,你尽力就好,套不着也没什么。”
徐嘉衍拦在傅清宁前头,笑着哄人:“你只管使劲儿套,套了来与你阿姐,否则可再别说什么你阿姐想要什么,你都给她套了来这样的话。
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要说到做到,这道理我不是教过你吗?
快好好套你的兔子吧。”
他一面说着,已经从腰间钱袋子里掏了银子给店家,一口气就买了二十个圈。
霍云奕兄弟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