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的身体问题并不是什么绝症病症。
主要还是年轻的时候操劳过度,那时候损了身体底子,后面一直都没有好好的补养起来。
那时候家里还不是很富裕,请大夫来看其实也都不是什么好大夫。
私下里御医同傅清宁说过。
这都已经几十年的老毛病了,现如今是气血亏损的太过严重,而且许氏年轻的时候先后三次小产,也都是从这上头而来。
这就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她本来劳心劳神伤了身体,倘或年轻的时候发现的及时,养上三五年,那时候还是好养的,毕竟还年轻,比现在要省事儿许多。
偏偏那个时候没有。
非但没有好好补养,还怀了孩子。
许氏的身子骨是不适合有身孕的,有了孩子,月份稍微大一些,母体孱弱,承受不住,孩子当然就保不下来。
每每小产之后,对她身体底子更是一种损伤。
久而久之,做成了病根。
或许年轻时候没有格外显得厉害,但年纪上来之后,因为小病小痛不断,这内里的问题一下子就全都显露了出来。
再加上这一次还是为着她受了惊吓而导致的病倒,就更厉害一些。
傅清宁把秦御医的话听完,面色沉沉。
傅子谦陪在旁边儿,犹豫着问了句:“秦御医,那现如今是没有法子补救了吗?”
“意义不大,许夫人的身体底子太差了,就算补养,也只能温补,那些虎狼之药是万万用不得的,否则容易出
问题,这个风险,莫说是我,便是整个御医院也无人敢承担。”
他一面说着,又叹了口气,去看傅清宁:“医者父母心,郡主也大约能体谅下官。不是下官不尽心,实在是许夫人这内里的病症,耽搁了几十年的时间,太久了。
倘或说放在二十年前,下官有信心药到病除,只要一年时间,就能把许夫人的身子骨给调理过来。
可如今嘛……”
傅清宁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但却也不是冲着秦御医去的。
她皱着眉头问:“于性命可有什么大碍吗?”
“三五年内是没有的。”
三五年……
“那三五年后呢?”
傅清宁盯着他看,目光锐利:“秦御医,有什么你直说,如今我养父母才来金陵,我从前年纪小,也不知她的身体已经坏成这个样子。
现在既然知道了,你总要让我全然心里有数。”
秦御医几不可闻的又叹了一声:“三五年后,下官只能……尽力为之。这三五年内,许夫人静心静养,别操劳,别惊悸忧心,下官开了方子,照方吃药,每月下官到府上来为许夫人诊脉三次,根据她的情况及时调整药方,下官可尽力保证许夫人性命无虞。”
但他却不敢一定保证。
秦御医的医术傅清宁是知道的。
整个御医院里他要是认第二,那也没人有资格认第一了。
连他都这样说,便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傅清宁长叹一声:“我竟从来不知,她的身体坏成
了这个样子。”
“夫人的身子骨虽然不好,但目下都无大碍,眼下也只是连日赶路累了些,脸色看着才不好,温补几日也就好了。”
秦御医又拱手拜了一礼:“这些话,下官没敢直接告诉许夫人,就是为着怕她自个儿知道了要多心。
她这个病不是一两日能养好的,得长久着,她自个儿要是心情不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下官才想着不与她说,私下里说与郡主知晓。
倘或郡主觉着不该瞒着许夫人,那下官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傅清宁就听懂了。
这事儿最好是瞒着阿娘。
不然怕她为自己病的这样厉害而忧心忡忡,反倒对她养病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