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收到傅子谦来信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再有一个多月霍明意就要大婚。
傅清宁先前给凤阳那边去了信,还是催了催傅子谦。
想着他最好能在大婚之前赶回来。
那样的场合,他不在倒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毕竟只是个表弟,还是过继来的表弟。
只不过对于傅清宁来说,意义格外不同。
这应该算是今年京城里最要紧的大事之一,且还是喜事,乃是勋贵人家的郎君小娘子们能够齐聚一堂的大喜事。
同十月里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还有不同。
毕竟那是天下大事,他们这些人总不见得为着太子登基还要大摆筵席的。
自然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聚在一块儿。
裴子端大婚,东宫这么大的喜事,应该算是傅子谦代表忠勇侯府在金陵城所赴的第一个正经八百的大宴。
别人家中设宴的那些,算不得什么,与东宫喜事相比,的确是不值一提的。
他要是真的赶不回来,傅清宁带着傅子熙去也是一样,只是傅清宁心里有了些执念,总想着家中有了阿弟,郎君在外支应着,才算是撑起了忠勇侯府门楣来。
从前她真不在意这些的。
现如今是为两个弟弟在意着,也是替父兄在意起来。
父兄在天有灵,眼看着,忠勇侯府还能立于盛京而不败,大抵心中也是欢喜的。
所以才去了信催促。
只不过傅清宁的那封信送去凤阳之后,如泥牛入海,始终都没有接到傅子谦的回信。
她心中觉得古怪,本来是想再去信催问,可又怕他在那边绊住脚,无暇顾及,她催促的多了,他心里面着急,回头再把事情给办坏了。
人是不能着急的,否则容易出事儿。
故而心中虽然担忧着,可也再没送信去凤阳。
接到回信那天,早起阳光明媚,天色极好。
明仪郡主府中的杏花开了大片。
太后派人从宫里送了好些南边新贡上来的水果,一个塞着一个的新鲜又好吃。
她本来派了人去请霍明意姊妹来府上玩耍。
反正再有一个多月大婚,等嫁了人,就没有这样自在的时候了,想什么时候来跟她们一处玩闹,便能什么时候过来。
也就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还不抓紧好好玩儿上一玩儿的。
横竖为着太后赐婚,又是东宫的小殿下迎娶正妃,章程都有定制,礼部会操办。
而就连嫁衣都是不必霍明意亲手绣的。
宫里早就派人到霍家给她量过身,大婚时候的吉服会在大婚之前送到霍府去。
霍明意这个准嫁娘,倒成了最清闲不过的那一个。
家里面陆氏和郑氏还为着她陪嫁的嫁妆操持,恨不能每天去清点一次,就怕有什么疏漏之处。
她自个儿全然不用管。
碧霄拿着信进了门,傅清宁看过后,面色淡淡的。
瞧着是不大对。
碧霄便问了句:“姑娘,是二郎在凤阳府那边不顺利吗?”
傅清宁摇头说不是:“倒也还好。原本我养父母不愿意来,怕给我添麻烦,也怕外面的人为着他们的缘故对我指指点点,要说三道四,是不想连累我。
我不是前些日子去了信催二郎嘛,他拿给我养父母看,说什么他们若是不肯来金陵,他便住在凤阳不走了,诸如此类的话吧,倒像个孩子似的,耍起无赖来。
我养父母是磨不过他,这才点头答应了。”
碧霄闻言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二郎在家时可不是这样的人。”
“谁说不是呢。离了我身边,倒成了孩子气的。”
傅清宁摇了摇头:“我素日里也没拘过他什么,可见还是他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碧霄心里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