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盈盈打发了楼下三五个客人之后上的楼。
门板也合上歇了业。
楠木楼梯发出一声声的沉闷,薛盈盈推门进去那会儿,傅清宁才刚吃完第二块糕。
她眉眼弯弯上了前,又同傅清宁见了礼。
如今来了金陵城,穿戴打扮也都是傅清宁一手给她置办的,自然与昔日很不相同。
傅清宁摆手叫她坐下说话。
等落座下去,她才笑呵呵的回话:“我依着姑娘的吩咐,如今楼里只开张半日,或是早上,或是后半天的。
这才开门第三日,不知有多少高门贵女,士族大妇登门来看。
那几件都是我精心绣出来,用料也都是顶好的,她们见了没有不爱的。
我这儿已经有好些人上赶着要来订货。
我也都按照姑娘教我的,全都驳了回去。”
薛盈盈的话音稍稍顿了顿,忽而想起什么来,才又哦了两声:“方才还有一位许姓的小娘子,直问我昨儿怎么只开了半天张,我说今儿也是半日,送走了她就要上板歇业了,她直念叨咱们这楼里生意做的实在古怪。
可偏偏临走了还惦记着,追着问到底什么时候接单子,想叫我给她绣条裙子呢。”
傅清宁闻言脸上笑意也愈发浓郁起来:“这便是了。她们素日里高高在上,只有想不到的,还从来就没有买不着的。
偌大金陵城中,天子脚下,也是如此。
横竖有权有势,再不然就是有泼天的富贵。
这权势和银钱能解决的事儿,对她们来说便都不叫事儿。
想要的东西,怎么会得不到呢?
如今突然有买不着得不到的,可不是心心念念惦记着。
何况你的手艺又是那样好。
别说她们了。
这金玉阁里现下摆出的这几样,我见了都想买回家去呢。”
她打趣了两句,薛盈盈面颊微红:“姑娘又打趣我。”
“这怎么是打趣呢?”傅清宁扬声反问,“咱们从杭州回来金陵这一路上,车马颠簸,你的手还能这样稳,短短一月多时间,就绣出这么几样东西来。
我想着这都还不是你做的最好的呢。”
薛盈盈说是:“姑娘也会说呢,坐在马车上,一路颠簸,我就是再努力,也终究是会受到影响的。
若是在家里头绣起来,能比现在还要好些。”
不过也足够了。
那针脚平整,绣法又不是金陵常见,已经够了。
这样也好。
等到薛盈盈开张接单子,做出来的比如今这些还要好,那些人就只会更满意。
她抬手拢了拢衣领处的风毛:“楼里地方大,这炭火供应不能少,我已经吩咐了人再去多准备些银屑炭和红萝炭,专供着你用。
只是素日里也要留神些。
这边儿放的都是布料那些,别一个不小心给烧起来。
银子损失是小,伤着你便不好了。”
薛盈盈一一都应下来:“我记下了。”
傅清宁才又想了想:“如今十一月,再过几日入了腊月里,各家各户都要为着年节忙碌起来。
高门里的女郎也要为过年裁制新衣,这时候正合适。
你力所能及的,也不用多接订单。
只是你刚到金陵开张第一单,用不着在定价上客气。
再过五日,就只管放出消息,第一单就价高者得。
她们想要你做针线,这时候正好能赶着订一身儿袄裙预备年节时候穿。
先前的阵仗都摆开了,她们不会不肯花这个银子的。”
薛盈盈却有所顾虑:“可是我毕竟初来乍到,那些贵人们往年都有用惯了的绣楼和绣娘,要是……我是说万一……”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晓得你担心什么,实在很用不着。”
傅清宁噙着笑看过去:“这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