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去楼下叫的薛盈盈。
她跟着三个小丫头住在二楼的一间屋子里,两张床铺,四个丫头倒也住得开。
许掌柜这家铺子其实也很厚道。
他倒不是那种黑心钻营的商人。
傅清宁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已经仔细的扫量过,这家铺子的屋子都不是那种小的人转不开身的。
都不要说三楼的上房,哪怕是一楼的客房,也足够两个人住,且空间是绰绰有余,一定有富裕的。
薛盈盈跟着碧霄回了三楼傅清宁的屋里去,为着傅清宁并没有拿她当身边当差的奴婢看待,也就没有再让碧霄去准备衣裳给她。
她眼下反倒有些拘谨起来。
傅清宁面色始终是最温和的:“早上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拘谨,这会子说留在我身边当差了,拿自己当奴婢看,所以谨小慎微吗?”
薛盈盈略抿了抿唇:“跟几个姐姐住在一间屋子,先前收拾东西呢,听姐姐们说起来郡主是个最和善的人,素日里也不会苛待身边的奴婢们,自然不是的。
只是奴婢如今既然做了郡主身边服侍的,就该有个做奴婢的样儿。
从前是叫郡主帮我,这里头是恩情,但奴婢还是自由自在的一个人。
如今同郡主是主仆的名分,肯定还是要晓得自己身份的。”
碧霄对她这样的态度也很满意。
实际上她听了姑娘的话,也跟底下的小丫头们交代过,薛盈盈虽然是刚来的,但是也不该说排挤她欺负了她。
只要她真是好好的一个女孩儿,碧霄还真是觉得她的经历与遭遇值得同情和可怜。
反正往后都是在姑娘身边当差,和和气气的肯定是更好。
否则屋里当差的闹得不和,要是叫姑娘知道了,姑娘才是最烦心的那个呢。
这会儿听了薛盈盈的话,当然是满意的。
傅清宁却另有话同薛盈盈说:“一则你不必拘谨,二则你也不用一口一个奴婢的。”
薛盈盈眼底的惊恐一闪而过:“郡主是改了主意,又不想留奴婢在身边服侍了吗?”
傅清宁把她神情收入眼底,笑着摇了摇头:“你跟着碧霄她们叫姑娘吧,我虽然有官封在身,可别说出门在外了,就算是在金陵城里,也不惯听人家一口一个郡主的叫。
我不是改了主意,也不是要把你送走。
原本留下你,就不是叫你为奴为婢的,否则怎么不给你改个名儿呢?
你是好人家的姑娘,清清白白的,你爹娘养你一场,如今虽然都不在了,可从前也是把你当心肝儿肉护着的。
难道现在就是想看着你给人家做奴婢的吗?你爹娘在天有灵,一定心里会难过的。”
薛盈盈凄楚道:“姑娘这话,奴……我听着心里真是感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爹娘养我一场,自然不是想看着我与人为奴为婢,当牛做马。
可是姑娘救了我,恩同再造,所以就算是爹娘还活着,倒也没有姑娘说的这样子,是一定能够理解我的。
再者说了,姑娘人好,又是最心善的,我在姑娘身边当丫头,做了姑娘屋里服侍的,哪怕只是在姑娘院子里洒扫浆洗,姑娘也不会苛待我半分。
这样好的主子,可上哪里去找呢?
这都是我的福气,爹娘一定也会这样子想的。”
她这张嘴,实在是会说话。
果然她之前说她幼时也读过书,她父亲也教着她念了几本书,虽然也不至于说像是高门里的女郎那样知书达理是最贤婉的,可是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寻常百姓家里,能像她这样子的,其实并不多。
傅清宁是在坊间长大的,对此就更是了解了。
家里头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呢?
平日的吃喝都很有问题,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银子送女孩儿去读书。
家里头要是再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