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事情徐嘉衍他们上楼后都说给了傅清宁听。
胡兆先就回了自己屋里,都没再跟着上去。
天色渐次晚了,楼上有女郎,在他眼里虽然都是些孩子,但他贸然上楼确实不合适。
有人家的表兄弟们在呢,也用不着他去回什么话。
刚才上去回一声,是因为这些事他只能去跟傅清宁说。
不然叫他跟霍云沛和徐嘉衍两个小的说?
他这趟出来说白了就是跟着傅清宁的,有什么,自然同她回禀。
眼下就很没有那个必要了。
霍明意和霍明珠都陪在傅清宁屋里,等听完了徐嘉衍的那番话,霍明珠冷哼一声:“还真是个油子。”
徐嘉衍皱了皱眉:“你少看些乱七八的话本子吧。”
霍明珠又撇了下嘴:“这是实话。他做了十几年的县令,我看是真摸清楚了怎样为官。
阿兄你听听他的那番说辞,气不是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吗?
就算真有什么,也都是黄家的不是,他是最为百姓着想的好县令,一点儿错处也没有,数年来兢兢业业,励精图治。
这番话,我听了都要吐出来的!”
她还是老样子。
吵吵嚷嚷的。
遇上点事儿就总是容易激动。
众人也都习惯了。
傅清宁想的却不是那些。
她沉默了很久,等到霍明珠叫嚣完了,才接了霍明珠的话,抬眼去看徐嘉衍:“我却是想着,他见了表哥你们不慌乱,见了胡副统领也不慌张,可是今夜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是朝廷七品,一方父母官。
就算黄家和薛盈盈有官司,他坐镇县衙,也该把人传到县衙堂上去问话,而不是亲自来走这一趟。
关于这一点,咱们都很明白。
然而他来了——他那样堂而皇之,带着县衙的衙役们,出现在这客店中。
谁都不是傻子,他还要怎么遮掩他跟黄家的关系?
若换做寻常人,八成慌乱的。
因为我们一旦回家告诉,舅舅们调查下来,或者告诉吏部的大人们,再往大了说,回禀到御前去,难不成一个已经辞官致仕被朝廷恩养的老太傅,就能够保下他吗?
所以他一定是有恃无恐的。”
他今夜出现在此处,已经证明了他不干净。
可是他有恃无恐,那只能说,他做的很隐秘。
徐嘉衍说了声知道:“不过这些已经不是咱们能插手的了。”
霍云沛也在旁边儿附和:“正是这话呢。之前咱们也说好了,来打探个虚实,写信告诉金陵,叫家里来料理。
这是官场上的事情,朝廷自然会处置。
他要是真的有问题,贪赃枉法,跟黄家勾结在一起,迫害乐阳百姓长达数年之久,那既然做了,再怎么隐秘,也总会有痕迹,只要肯查,一定是能查到的。
再说了,这件事情也不是咱们胡闹。
一则父亲和叔叔们本来也不会那样想,不会当咱们是孩子气的胡闹,看过家书之后不放在心上,撂开手不调查。
二则胡副统领也在呢。
就算咱们都是胡闹,或是多心猜疑,有胡副统领在,他总能看出这里头的门道。
所以没事儿,随便他怎么努力地把自己摘干净,叫家里头知道,好好调查一番,结果如何,回头就知道了。”
这倒也是。
的确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管得了的了。
傅清宁深吸了口气:“也是,那等到明日胡副统领陪着薛盈盈去了县衙之后,咱们就准备出发吧。
至于这位县令大人——”
她肃着面皮,冷着一张小脸儿,后来摇了摇头:“就不要叫他来见我了,没那个必要,我也并不想见他。见了面,也无非是寒暄客气的那些话,他是为官的人,我虽然有官封在身,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