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萧青之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出身兰陵萧氏,高门望族中,纷争不断,也是常有的事情。
况且萧氏族中长辈们虽然远离金陵数年之久,陈年旧怨却也不少。
昔年得罪过的人,要寻仇报复,使些手段,偷偷登上萧家的船,对萧青之下毒手不是不可能。
如今萧家晚辈还有在金陵为官的,亦会得罪人。
再不然他们家中内斗。
诸如此类,无人说得清楚。
霍云奕本该当机立断,眼下却犹豫起来。
徐嘉衍看出他的犹豫不决,叫声二哥:“不如先等萧三郎醒过来,咱们也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是他身边人出了问题呢?
贸然派人到萧家船上去说去问,人家找上门来,肯定是要把萧三郎送回去的,咱们总不能扣着人不放。”
他一面说,眼角余光瞥过床榻上的萧青之一眼。
想想萧青之口中所说婚约,徐嘉衍巴不得他立刻去死。
但……
徐嘉衍还是深吸口气:“这毕竟是一条人命,他要是个十恶不赦的,死了也不值什么,横竖跟咱们没关系。
如今这样,咱们既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霍云沛听了这些,却皱眉:“可不告诉萧家人,回头要是赖在咱们头上,那不是更有嘴说不清了?”
他扭脸儿看霍云奕:“咱们是没那个必要,更犯不上杀人,但这种事情说不好。
真的有人想要萧青之的命,能赖在咱们头上,把自己摘干净,何乐而不为?
咱们是救人的,别再把自己拖累进去。”
霍云奕显然也在两难之地纠结为难。
傅清宁咬咬下唇,叫表哥:“不如先派人到萧家船上去探探虚实?”
她试探着开口:“我觉得沛表哥和嘉衍表哥说的都有道理。
咱们不能见死不救,把他送回那虎狼窝,万一真的害了他一条性命,叫他命丧歹人之手,往后咱们心里也过不去不是?
但也不能因为这种事,叫人诬栽上咱们。
我看他落水时间不会太长,否则不知道沉到哪里去,还能这么巧的飘到咱们船尾吗?
咱们派人去问,只说想请萧三郎君到船上一叙,反正有我的事情放在这儿,他家的奴才们照理说不会拦着。
他近身服侍的人,都该是最心腹的,要是真的为他好,眼下发现主子失踪,众人束手无策,没头苍蝇一样在船上乱转,要换做是我,一定会与霍家求助。”
她说到这里,霍云奕等人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呢?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
求助总是多条出路,况且几个奴才做不了主的事,托到金陵霍家这里来,人命关天,他们不该坐视不理。
而且萧青之一路同行上金陵,他跟阿宁还有所谓的婚约在身,叫底下的奴才们想来,霍家就更不该视若无睹,见死不救。
所以本来就该登他家的船来求助。
倘或隐瞒了萧青之失踪的消息——
霍云奕点头说好,叫身边长随,吩咐了几句,让他带人去后面萧家船上,也不必见别人问话,只找萧青之的长随心腹去说,交代过一番后,就不再说别的。
·
萧青之起了高热。
这寒冬腊月里,在冰冷的运河里泡上一场,似他这般金尊玉贵养大的小郎君,没有立时丢了性命都已经算他命大了,起热本就在意料之中。
好在霍家船上各种药材都齐备,那大夫也是医术精湛,堪称妙手回春之辈。
开了方子去煎药,一碗药灌下去,萧青之热度退下去不少,不过人还糊涂着。
霍云奕见状便又问:“他这算是情况恶化了吗?”
本来先前大夫就说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
溺水之人情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