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了含章殿去。
她吩咐人点了安神香，其中有淡淡却清甜的梨花香气。
小宫娥领着章老夫人进门，又一路带着她入了东次间，章太后歪靠在美人榻上，身上的道袍松松垮垮，发髻也是散落开来的。
章老夫人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小宫娥们退了出去。
殿内一时只剩下她与章太后两个。
章太后也没睁眼，翁着声叫她：“来了，坐吧。”
章老夫人往官帽椅踱过去，再看章太后神情，面色更沉：“我有好些年没见阿姐面露倦色了，都快记不得是什么样子。”
章太后闻言才缓缓睁眼：“人活一世，哪有不累的，我一天天管着多少事情，每天一睁眼，六部的折子就要把我给淹没了，能不累吗？”
章老夫人顿了顿声没有接话。
章太后坐起身，看了她一眼：“昭王要休妻。”
“那也算是件好事吧。”
但对谁更好，她没说。
章太后摇了摇头：“叫你进宫，是有别的事情想跟你商量。映映今次的这件事……”
章老夫人观她面色，撇着嘴接过话：“我跟老大说的那些话，自是当真的，何况这些事情，原本就是阿姐说了算，我们再怎么心疼孩子，本来也比不过阿姐。
朝堂大局，我还是懂的。
至于映映自己，她更不计较这个。”
她越说不计较，章太后心情越是不好。
章老夫人大概也看出来了，又安慰道：“阿姐也是没法子，都已经这样了，多想无益。”
她也是点到为止，并不再多劝什么，转头打岔问章太后：“阿姐传我进宫，是要跟我商量什么？跟映映有关吗？”
若是别的事情，八成也不会特意传她进宫来商量了。
如今也只有孩子的事，才值得她这样上心。
果然章太后嗯了声，神色淡淡的，捏在眉心的那只手没垂下，好半晌后才开口：“我准备从傅家族中过继两个孩子到瑶瑶名下去，往后就算是忠勇侯一脉嫡支，等孩子再大些，朝廷再行推恩，或是等到映映要许婚嫁人时，抬傅家一个国公爵位，往后爵位有人继承，映映身边也有亲兄弟扶持倚仗。
即便是几十年后咱们都不在了，也有人能替她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