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心,生怕碰坏了一般。
霍明意也没想到秦月如会有如此善意,拿绿绮给傅清宁用。
而且……她该不是本来打算下场的,临时改了主意吧?否则带着绿绮到美人溪诗会做什么?
念及此处,霍明意更觉得头皮发麻。
高庆元已经面如死灰:“这是汉代名琴绿绮,如何能做下场比琴之用?”
她咬牙切齿,秦月如却根本不放在心上,只呵了声:“你拿你手里那把破琴欺傅大姑娘就行,我看不过你欺人太甚,将绿绮借她一用反倒不成?你比还是不比吧。”
没成想,秦月如虽同霍明珠不对付,人倒是真仗义。
可以绿绮取胜,高庆元难免又有话说,讲她胜之不武。
傅清宁心中早已有数,便没碰绿绮分毫。
她挪出来,真心诚意与秦月如一礼:“秦姐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有日子不练琴,恐怕技艺生疏,若一时不慎,将绿绮这等名琴给拨毁了,纵使可修复,也是大罪过。何况此琴声音不凡,音韵深厚清越,便是个不会弹琴的来随意拨弄,也自有一番琴韵。以绿绮比琴,确实不妥,即便我赢了,高三姑娘也会说我是胜之不武。”
秦月如并不会认为这姑娘是不识好歹。
养在坊间十三年,只是被接回侯府短短半年时间,她凭借两本字帖临摹,能练出一手神似徐嘉衍的漂亮字迹,若非勤加练习,便是天赋异禀。
她敢应高庆元比琴之邀,又这样信誓旦旦拒弹绿绮,方才她问比不比曲谱……
秦月如了然一笑:“那行,你随意。”
名琴绿绮只露了一面,便被收起包好。
傅清宁能听到凉亭外有人嘲她不自量力,或讥她不识好歹。
沈元策指尖微蜷,点在石桌边缘处,一递一下,后抬眼往凉亭外扫过,也不知是把视线定格在了何处,稍稍眯眼,沉道:“噤声。”
一时鸦雀无声。
秦月如领了女婢退至凉亭外,眼看着裴子端吩咐人去取了一把确实很随意的琴来,换在了傅清宁的面前。
这位忠勇侯遗孤,她倒有了几分兴趣。
好像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娘子。
那头高庆元面上虽说五光十色,毕竟傅清宁拒用绿绮,而她的千金名琴还摆在身前,两相比较,她已然输了人品,可那又怎么样?
她看着傅清宁面前那张一无是处的琴,抬手拨了两个音出来,再按停,挑衅道:“郡主的琴既然不好,先后顺序,就由你定吧,也免得旁人说我太过欺负郡主。”